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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新朝的交南

只凑在一起饮酒,抱怨着活了八十多岁却老而不死,胆子也跟着萎缩到虚无的老国主,还有交南未来的可能。

外面的荒漠上,

何博骑着骆驼,手里拿了两根晒得邦硬的咸鱼敲打着,发出木棍“咚咚”的声音。

他对着跟随在身边的前任交南国主说,“离心离德,说的就是王莽这样的人吧。”

对方替上帝牵着骆驼,头上带着干旱地区常见的黑巾,一副秦时黔首的打扮,略微沉吟后回禀上帝:

“国家的利益,跟君主个人的确有些关系,却也不至于系于其一身。”

究其根本,

还是以国力为主。

难道武帝的时候,就没有因为打仗而强征过民夫和赋税吗?

难道交南在服侍大汉的时候,就没有受过一点委屈吗?

这些都是有过的。

汉使的作风在西域从来没有收敛过,顶多考虑到交南是诸夏的分支,对其留有几分礼节,然后带着交南一块霸凌其他小国邦主罢了。

“国家衰败了,权力丢失了,君主的政令就有被人违抗反对的风险,对其不好一面的关注,就会盖过另一面。”

如果王莽是个着实的“周公”,

如果王莽也能做到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这样的功绩,

那么他之后的“建侯卫、营成周、制礼乐”,绝对不会有诸侯反对。

规则是建立在绝对武力之上的。

周礼那样繁琐,

周朝又上承动不动就杀人活祭的殷商,其治下民风,初时必然是多有彪悍的。

谁会心平气和的接受一个连自己穿衣吃饭、起居住行都有所限制的制度呢?

都是因为周公用刀子架在诸侯的脖子上,才有了后世孔子感慨的“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嘛!

可惜,

王莽没有意识到这个道理,

或者说,

他即便意识到了,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已经在那条路上走了太久,没有能力、时间还有胆量,去回顾旧时的自己,承担沉没的风险了。

他只能同那辆从刘汉手中抢来的老旧马车融为一体,然后让它带着坠落悬崖。

“……其实这些东西,本该是汉室自身承担的。”

前任交南国主到底是治理过一方的人物,

在其死后,魂归中原鬼国,也见识了太多名人贤士,依靠他们增长了许多智慧。

因此他明白,

车辆脱轨失控,不能只怪罪在热衷于复古的王莽身上。

“可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嘛!”

何博想起已经死下阴间很多年,但偶尔还会回忆那短暂青春热血的汉哀帝,便开口说道:

“击鼓传花的游戏,运气不好是这样的。”

说完,

上帝又邦邦的敲了两下咸鱼。

为他牵骆驼的前任交南国主便疑惑道,“为什么要来到西域做这种东西呢!”

而且除了这种硬到牙疼,能够储存许久的咸鱼之外,

上帝还特意伸出自己有形的大手,制作了许多馕饼。

他将大量的麦粉混合压缩进去,烤制出来的馕饼看上去不大一张,却极为坚实沉重。

扔到汤水里,让其吸饱了水分后,就会膨胀起来,变大好几倍。

考虑到曾经听说过的上帝事迹,国主觉得,对方可能在研究新的行军干粮。

而上帝也的确承认了这一点。

“有个晚辈快成年了,然后就要出远门为我做事情。”

“我自然要为他考虑一点,让他在路上也能有粮食填饱肚子。”

国主于是羡慕的说,“能够被上帝视为晚辈,那一定是个很出色的人。”

“而且您亲手做出来的馕饼,也必然是世间极致的美味!”

何博很高兴他的赞美,直接拿出一个饼递过去,“说得好,赏你吃!”

国主接过来,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他感受着手里的沉重,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后面那句拍马屁的话。

旁边的骆驼好奇的伸头过来,趁着国主沉浸在后悔中时,张嘴一咬……

然后国主受赐的馕饼上就多了一个巨大的牙印,以及骆驼损失了两颗牙齿。

受伤严重的骆驼非常委屈,直接仰天长嚎起来。

何博却一点也不安慰它,只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他甚至还说,“竟然还能有牙印留下?看来这馕饼还需要改进啊!”

国主小声的插嘴,“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再硬下去,

难道是要拿去跟韩非子书里提到的,世间最锋利的矛比划比划吗?

而且他陪伴在上帝身边,见证了这饼制作的艰难,只觉得再想改进,是非常困难的。

但何博表示:

“这还不够!”

生灵在做坏事上,可是会爆发出无限的耐心、奇思妙想和努力的。

何况耶哥儿是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亲儿子,

无论如何,

那“五饼二鱼”的奇迹,自己一定要替他实现!

……

“阿嚏!”

西秦,

刚刚跟人论道完毕的耶哥儿忽然浑身一颤,打了个喷嚏。

道友关切的看着他,“是受寒了吗?”

如今已是秋天,

凉风渐起,昼夜的温差很大,一时不慎中招,也是有可能的。

但耶哥儿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烦恼。

他只是说,“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是那祭祀在背后对你意图不轨?”

太平道是能够沟通鬼神的,

因此他们对这种“心血来潮”十分重视。

又联想到诸夏风俗中,突然打喷嚏具有“遭人惦记”的说法,道友便关心起了耶哥儿最近遇到的麻烦。

在回到秦国的南方后,

离家许多年的椰蓉带着自己没用的丈夫和天才的儿子返回了家乡,同年老的父母团聚。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待在一起,诉说着对亲人的思念,却在不久后迎来了不速之客——

他们族中的祭祀找了过来,质问为什么他们家信奉异教,还说要对他们处以火刑。

椰蓉有些惊讶。

“为什么这样的家伙还活着?”

他是没有听说过太平道的名声吗?

她的父母解释道,“族群的传统,让这样的人总是层出不穷的。”

而且这些年来,当地的藩镇苦于军费,又不愿意背负“苛刻无耻”的骂名,在听说了他们这族的特色后,便特意从山沟沟里,将该族的遗老遗少们找了出来,任用他们做了税官。

这是要把对方当套用了。

等税收到七十年后,

百姓骂他们骂出血了,

掌控此地的军阀就要拿出自己雪亮的大刀,准备过个肥年了。

这样的套路,

对诸夏君子来说,实在是简单粗暴。

但凡书读的多一点,对自己的认知清楚一点,都会想办法跑路,避免自己真的变成了军阀用完就丢的圈套。

可惜,

他们这族的祭祀永远不明白诸夏的套路。

当然,

也有可能是因为在此之前,

老秦人对他们一直施以“武攻火烤”,而少用“文火熬制”的手法烹饪,所以让其没有足够的经验。

总而言之,

这位替军阀增加税收、裁剪支出、开除麾下官吏的祭祀,在起势的两年里,迅速飘了起来。

他听说了椰蓉一家的事,便震怒于他们对族群的“背叛”,一直在寻找后者的麻烦。

等听说耶哥儿还有望成为太平道大贤良师后,这位祭祀便更加生气了。

他自己都还在给老秦人当圈套使唤呢,

你却装都不装了?

于是,

祭祀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到了耶哥儿这边,很有将未来的大敌,扼杀于未成年状态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