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的‘团结’本身确实蕴藏着巨大的利益。
灭仙域正因为松散走向内部崩溃,甚至直接跳过了内爆的过程,就是因为不团结。
通过王玉楼娶亲,在当下这个特殊的时代节点,仙盟内的团结度和共识度确实能够上升一小截。
而交了‘团结费’的金丹仙尊们,也会因为这笔费用,多一分对变法的支持,对王玉楼的支持。
整个过程,其实说不上仙尊们亏没亏,甚至从长远的角度看,他们可能还是赚了的。
——
牛魔会和崇山十三洞的矛盾大概有两万年了,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牛魔妖神和东来仙尊其实师兄弟。
当然,他们的这层关系,对于仙盟内的很多金丹而言,还是了然的,不算什么大秘密,和水尊金谷园、滴水池静龟王还不是一回事。
打发了来催缴‘团结费’的金山,东来仙尊一脸晦气的去找牛魔妖神,拉师兄一起陪自己骂街了。
牛魔妖神正泡在一处三品灵物济灵濮野池中,一边泡澡,一边嚼着灵草——不是那种炼药的灵草,单纯就是灵草。
它的整个状态相当惬意,时不时还欢快的在灵水池子中打个滚。
大水牛成道嘛,牛魔妖神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爽就完事了。
只能说,金丹仙尊中也有日子人,当然,这和牛魔妖神无脑或者说弱小没有任何关系,在逐道上,它同样是有所追求的。
否则,当初它不会明确支持王玉楼的变法。
“师兄,我看王玉楼那个狗东西是想死了,这三十缕洞天之精,我只当给他的入土费!”
化作道童化身的东来仙尊向大水牛吐槽道。
它实在看不惯王玉楼‘仗势欺仙尊’的样子,太狂了,实在是太狂了。
可以说,东来仙尊修行两万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紫府。
嗯?
王玉楼还没开紫府?
不重要,在仙盟六州的大修士们眼中,仙盟的副盟主王玉阙早就是紫府真人了,只是因为太年轻,修为还没立刻上去而已。
“他们要多少你给多少,你是不是傻?”
大水牛打了个响鼻,乐呵的从鼻子里直接喷出了水,还连带着喷出了不少的牛鼻屎。
济灵濮野池中的灵鱼注意到了妖神的‘馈赠’,赶忙你争我抢的夺起了‘机缘’。
妖神的牛鼻屎,这可是比七品的灵材都珍贵的好东西啊!
“啊?你给了多少?”
东来仙尊绷不住了。
它当然起过要谈价的心思,但思量着王玉楼已经按实力和地位顺序娶了近六十名仙尊的后辈或弟子了,若是不娶自己的,自己就要面对‘团结势能’的压力。
所以,最终它算是比较干脆的答应了三十缕洞天之精的要价。
毕竟,三十缕洞天之精,以它的地位,也就是五年的仙盟供奉罢了——它还有势力和产业的收入。
“哈哈哈,我还是不说了,不然怕你回去生气。
王玉楼那小子就是打枣呢,要高价,然后让我们砍。
你还真不砍,还得是你啊,东来,哈哈哈哈。”
牛魔妖神和东来仙尊毕竟是亲师兄弟,关系好的紧,嘲讽起来丝毫不留情面。
“我感觉我就是被之前的事情影响了,那神秘修士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没人查。
要我说王玉楼这个副盟主就不负责,当初说好要查到底,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呢?”
东来仙尊吐槽道,他对小王的怨念上升到了某种极致——恨不得亲手杀了王玉楼,让王玉楼知道冒犯仙尊的后果。
当然,这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杀王玉楼简单,东来仙尊动动手指就能杀掉,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他如何面对青蕊和水尊,如何面对期待仙盟变法的同道。
若是王玉楼一死,接替他主持仙盟变法的人不得力,最后的黑锅是不是要东来仙尊背?
都是问题,所以再恨,他也不敢杀了王玉楼。
“借口,什么影响心态,你就是被唬住了,哈哈哈。
而且,王玉楼向来不喜欢查案,当初他在西海查案就是糊弄过去的。
这小子聪明的很,包括你那三十缕洞天之精,等着吧,我猜他绝对会退回来一部分。
这样一收一退,说不定你还要跟他说谢谢呢。”
牛魔妖神笑着调侃道。
东来仙尊沉默了,他还真就期待起来小王能不能给他稍稍退点了。
“所以,你给了多少嫁妆?”
终究是没绷住,东来问出了口。
牛魔妖神在水里又滚了一圈,然后把牛头升出水面,道。
“十二缕,别那副晦气样,小王主持变法确实做的挺好的,当赏。
目前大天地诸多顶级势力齐齐变法,看来看去,也就我们仙盟的变法最稳当。
我看,他甚至有仙尊的禀赋,值得投资。
你既然已经应了三十缕的嫁妆,不妨送一个紫府过去,就和全法送余红豆类似。
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的绝一点,让他念你的情。”
东来仙尊嗤笑着摇头。
“他要娶一百多人,欠的情多了去了,我和他又没什么特殊的关系,能记住我的吗?”
然而,牛魔妖神只是用牛眼看沙比一样看着他,看的东来仙尊浑身不适。
“东来,你啊,终究是走的太顺,不理解王玉楼面临的困境,你仔细想想。
王玉楼这么收‘团结费’,是为了那点洞天之精吗?
不,我可以谈价,其他人也可以谈价,别说十二缕,就是二缕,我看都能谈到。
王玉楼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洞天之精,这是种特殊的自保手段。
证明自己的价值,强化我们对他的认同,借着仙盟变法的时代转折,把仙盟的共识和团结和他这个具体的人联结。
变法难,失败了他要死,成功的太快他也怕死。
青蕊的设计,太妙了,照顾到了除了毕方外所有人的利益,不愧是青蕊啊
不说她,继续说王玉楼。
你这时候多支持他一些,王玉楼一定会记得,未来也一定会还。
放心吧,只要他不死,你就不会亏。”
东来仙尊陷入了沉思,显然,牛魔妖神的看法是极其精准的。
王玉楼预支收益,强化认可,塑造团结和共识,还真就有为了自保这一层因素在。
“难道说,他真有机会证金丹?
不对啊,神光、莽象、滴水,再加上他自己
这算什么,一个新生的次顶级势力核心都够了。”
很多事是不能细想的,如果王玉楼也能证金丹,那他的潜力就太可怕了。
左青蕊,右毕方,仙盟和仙国两大顶级势力伺候他一个,他王玉楼的福分能小了吗?
如果想自主创业,王玉楼这套因果网中的金丹仙尊人脉,足够他拉起一个小的次顶级势力的核心层——当然,得在很多年以后。
神光和莽象太弱了,而王玉楼未来成道后,也会很弱,他们需要积累实力。
牛魔妖神又一次沉入了水底,它的声音闷闷的,恰似重锤敲在东来仙尊的心头,让他加注的想法越来越盛。
“东来,这就是修士的差异了,我们在筑基期的时候,浑浑噩噩,路都看不清。
可以王玉楼如今的境遇看,他恐怕炼气时就在考虑自己的紫府问题了。
而他筑基后结交和联结的因果,则是为证金丹做准备,尤其是变法,仙盟的变法很成功。
王玉楼主持变法时,就像他在两宗前线为莽象卖命一样,做的很好。
他的野心,自然是不小的。”
——
“你的野心太大,但你的能力太小。
云舒,你的事情我也知道。
你渴望改变修仙界的现状,可你的修为不够。
实力才是一切,修仙界的规则是只照顾顶层修士的规则。
弱肉强食,就是金丹仙尊都要争,都要小心翼翼。
你没有余裕去贯彻自己的想法,那就不要多想!
好好做好真人的弟子,替真人稳定西海的局面,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西海玉阙宫,酒过十几寻,崔白毫似醉非醉的劝诫起了莫云舒。
看似交浅言深,其实是崔白毫的野心在跳动。
他当然可以视而不见、不去管很多事,但那样,玉阙一脉的荣耀也与他无关。
敢为,本身是担当的体现。
从这一点上,崔白毫恰似曾经的王玉阙。
事实上,崔白毫确实像王玉楼。
只是起步点低些——王玉楼出身王氏,崔白毫出身红树宗。
机遇差些——王玉楼早早的就看清了路,崔白毫蒙头乱撞了太多年。
需要赌命的时候多些——王玉楼有家族托举,崔白毫需要自己一点一点拼命去赢下一场又一场。
机缘的获取难度大些——王玉楼参与了时代转折的进程,崔白毫奋斗一生才终于有机会跟着王玉楼喝口汤。
实际上,老崔就是个各方面低配些的王玉楼,他也在学习和模仿王玉楼的成道路——大天地当下最热门的修行秘籍就是仙盟副盟主王玉阙曾经的修行路径
就像此刻,崔白毫主动劝诫莫云舒,所遵从的,恰似王玉楼所笃信的‘责任越大权力越大利益分配越多’的理念。
主动去增加肩膀上的责任,主动去为派系发展分忧,为派系内的屁事努力,这怎么不是修行?
是啊,它就是修行啊!
“可是从来如此,便对吗?”莫云舒低声问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可以谈的,修仙者也有社交和交流活动,都很正常。
“哈哈哈,这是个好问题,我在仙城谒见真人时,真人正在和方心虔嘱咐‘思想宣传’的事情。
就类似于你曾经和真人在风闻庭任职时做的那个,什么来着,对,风闻使。”崔白毫开口道。
王玉楼的过往传遍了五域八荒,精确到每一天每一周他曾做了什么,几人都是玉小将,对王玉楼的过往自然熟悉。
那时候,王玉楼跟着周缚蛟上任西海,第一次入了仙盟体系,做了西海仙城风闻庭风闻使,和莫云舒结识。
“真人的意思是,仙盟的变法为底层修士塑造了新的机会、新的发展路径。
过往仙盟的历史问题,即便有,也该宜粗不宜细,从而使仙盟的修士可以团结一致向前看。
如此,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对具体的底层修士而言的更好的发展,对仙盟而言的更好的发展。
老崔我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一件事,还是这些年渐渐品出来的。
恨有意义,但恨本身是复杂的,你的恨是你自己的恨吗?
那些理念,那些想法,那些观点,那些你所谓的坚持和正义,哈,真的是你的吗?
有没有可能,是某些人灌输给你的、试图让你接受‘向前看’的幌子呢?
不同人理念中的‘前’不一样,时代在往前走,仙盟在变法,西海换了主人。
个人的利益、我们玉阙派系的利益、仙盟的利益,不是一回事。
云舒,你活在这个世界,想要修仙,还是真人的弟子,就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而不是以筑基的修为,揣度那些和你无关的问题。”
老崔的一席话落下,三人皆是沉默。
还是郑彦打破了尴尬,他讪笑着开口道。
“老崔,你喝醉了,你喝醉了。
玉阙真人就是天上的云,他的想法你哪里懂?”
郑彦这是提醒崔白毫,不要妄议真人的话和想法。
老崔笑了,不屑地摇了摇头。
他按着矮桌,猛地起身,打碎了桌上的玉壶。
这名出身底层的修者,此时身上似乎多了种不同的气韵,他洒然的开口道。
“我懂,我不敢不懂,放心吧,真人不在乎的。”
仙尊不在意,王玉阙也不在意。
不在意天地的愤怒。
不在意万灵的哀鸣。
不在意敌人的强大。
不在意后辈的生命。
不在
不在意,一路的风霜。
这个伟力归于个体的世界中,时代轮转,从来不缺敢于向大道之巅发起冲刺的逐道者。
毕方、水尊、青蕊、莽象、神光、浮烟、金山.王玉阙。
以及,崔白毫。
他们走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
那些所谓的理念,那些所谓的坚持,那些所谓的价值,那些所谓的利益
一切的一切,最后归集于一个问题——能否帮我渡过,这煎熬的苦海?
言罢,崔白毫便独自离开了。
他来到玉阙宫的一处宫墙之上,静静的看着繁华的新西海仙城,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西海斗法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真人不在乎’。
是啊,真人不在乎。
甚至,不在乎崔白毫的性命。
出使妖国,是巨大的机会,做好了可以在玉阙派中更进一步。
但这个任务,也显而易见的藏着巨大的危险。
仙国的执行层修士们或许不会对崔白毫下手,大局上的关键人物们,都是懂规矩的。
可这不意味着崔白毫不会有危险,那些暗中觊觎和等待的大修士,很可能会以他的命,对仙盟和仙国的交流施压。
这才是崔白毫的危险所在,但王玉楼不在乎。
死了一个崔白毫,还有郭呈泰,还有顾通明,还有方心虔,还有厉长明,还有.
做事嘛,做就是了,瞻前顾后没有意义。
从命如草芥、如劫灰般的蚁修,到如今的玉阙宫琼华殿殿主,崔白毫走了很多年。
如今,他差不多已经是几千人以下,兆亿人之上了。
但他的命,还是如草芥一般脆弱。
时代的雷霆与风暴,只需要稍稍溢出,就能把他挫骨扬灰。
“你对师尊有不满?”
莫云舒从后面走来,站在了崔白毫不远处,注视着崔白毫的背影问道。
“郑道友呢?”
“回去了,所以,你对师尊有不满吗?”
“你才是真喝醉了,莫云舒。”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是最理解我的人,就像曾经理解我的王玉楼一样。
可是”
崔白毫抬手,微微侧身,指着新西海仙城的灯火道。
“你生在西海,于狩妖一线历练,自以为懂散修,可你从来不懂。
我甚至不认为,你们这些家族出身的修仙者,算是真正的修仙者。
你们被保护的太好了,莫云舒,你们被保护的太好了。
修仙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练气和筑基前期的修士中,表现最好的往往是大族的子弟。”
莫云舒能看到崔白毫的侧脸,微弱的夜光下,崔白毫的脸显得明暗不定,看不清,道不明。
“.可等到了筑基后期、筑基巅峰、资深筑基阶段,散修出身的筑基修士就会飞一般的后起直追。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走到这一步。
到了紫府大修的层次,很大一部分紫府,都是以散修和低微的出身,而踏入修仙界的。
一千名紫府,能有六百人是散修和小宗门、小家族出身。
但你知道,筑基巅峰的修士中,大部分都是大族、大宗子弟。
金丹仙尊中,这种数字上的问题更明显,九成的金丹仙尊都有着低微的出身。
可紫府大修士中,低微出身的紫府大修只有六成。
多出来的三成,是怎么回事?
莫云舒,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那个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莫云舒愣住了。
如果散修是被欺压的对象,那修仙界的仙尊和紫府们,为什么大部分都是散修呢?
她从未注意过这种数字,崔白毫会统计这类数据,还是受王玉楼主持两宗前线时,对各类数据的收集和分析,得到的启发。
“对于志在顶峰的修仙者而言,开始时的出身和过程中的境遇,都只是其修行过程的一部分。
大修士有一万年的寿元,前一百年、两百年在做散修、做底层修士,只要挺过去,就是海阔天空。
从底层到入局的过程,是最难的。
但我们这些散修啊,就像是坚硬的石阶上,破石而出的野草、苔。
只要有些希望,我们就会往上生长。
我们不怕危险和苦难,只怕,没有希望。
而真人,为我,为仙盟一万万底层修士,带来了希望。
即便,他可能从未在意过我们中的具体的某一个人。
莫云舒,我一个散修出身的崔白毫,怎么会对真人有不满呢?”
斗法场又有一场斗法结束了,绽放的烟在新西海仙城的上空爆开,绽放出了胜利者的名字。
何颂玉.
看着那绽放于新西海仙城上空的名字,崔白毫又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
群青原,群青仙城,群青馆。
莽象和王玉楼相对而坐,正在为王玉楼护道。
其实,莽象的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王玉楼太懂他了,真的太懂他了。
所以,面对好徒弟的求助,莽象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师尊嘛,都是应该的。
仙气渺渺,那是灵气浓郁到极致的雾化现象。
在灵气的滋养下,冬日的肃杀在群青馆内完全消失了。
但此时又确实是卯月,且今日,还是王玉楼的生辰。
没什么好瞒的,小王崛起的太快,所以他四岁最后一次尿床的消息都被人打探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生辰瞒不住。
选此时开紫府,可以微微提高些开紫府的成功率。
金丹仙尊的生活也不完全是愉快的,看着静坐修行的王玉楼,莽象忽然有种冲动。
坐在这种混账徒弟面前,很难忍耐。
莽象很想冲上去,抡起胳膊,左右开弓的给王玉楼几十个大嘴巴,找找做师尊的感觉。
但是吧,不能打。
王玉楼这混账找自己护道,就是笃定自己不敢让他出问题。
要是王玉楼磕了碰了,莽象是要背黑锅的,所以他护道确实护的很用心——虽然是被迫的,但王玉楼要的效果起到了。
最后,莽象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用神识检查起了王玉楼开紫府的辅助之物。
顶级的开紫府辅助阵法,师国州神威府全法仙尊亲自为王玉楼定制的。
顶级的开紫府辅助法宝,梧南州九窍谷宝窍仙尊借给王玉楼使用的。
顶级的开紫府辅助灵丹,一堆,各路人等送来的、王玉楼自己找来的。
顶级的.
看着这些,莽象的心中有些不屑。
什么王玉阙,不过废物罢了!
只有废物才需要为开紫府准备这么多辅助的宝贝。
我当年什么辅助都没用,单靠自己的实力,不也成功开紫府了吗?
就在莽象畅想时,忽然,他感到周围灵机震荡的幅度起了变化。
起先,是灵机在加速向王玉楼涌去。
而后,是王玉楼渐渐无法控制身上一百七十多处窍穴逸散的灵韵。
开紫府的过程到了什么阶段,只有具体的突破者自己知道。
但王玉楼都无法收摄自身的灵韵了,说明他的神识和心力,已经到了全面紧绷的时刻。
突破,到了关键点!
莽象没有丝毫阻止或干扰的意思,反而直接化作无边的白色雾气,将整个群青馆护了起来。
他怕啊!
要不说王玉楼是混账呢?
找自己的师尊莽象护道,属于是把莽象给算计的明明白白的。
可以说,整个大天地,为王玉楼护道时最用心的,可能就是莽象或白鲤了。
前者是怕王玉楼出事,自己被人惦记。
后者是王玉楼的道侣,自然会用心。
无相法化作的雾气笼罩着群青馆,群青馆外,仙盟的一众修士,王玉楼的几十名道侣,则是等的望眼欲穿。
白雾升起时,方心虔差点都快把呼叫自家老祖的神通宝符拿出来了。
方心虔误会莽象了,王玉楼的‘好师尊’准备把他给宰了呢。
嗯,可能也不算太误会
幸好莽象及时传音,说明了自己是担心有人作乱,才压住了方心虔等心忧盟主的仙盟修士们的动作。
注意到这些人的动作后,莽象其实也有些感慨。
统摄六州、变法仙盟,这样的王玉楼,确实有开紫府的实力了。
就像当初他在群仙台上说的那样,群仙台可以拦他,不让他证金丹,他守规矩。
但如果群仙台长久的拦其他有‘实力’证金丹的人——这里的实力是综合实力不是单纯的修为,只会是仙盟的取乱之道。
莽象在群仙台上全力阻拦王玉楼的紫府申请,结果呢?
王玉楼得到了群仙台众仙尊的全力支持,仙尊门下的道侣都已经娶了近六十位
骤起的陌生道蕴打断了莽象的回忆,他凝神向群青馆中一看,却见王玉楼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位新生的大修士,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十几瓶灵丹,没有成就紫府的喜悦,反而有些茫然的呢喃道。
“怎么这么简单,难道我真是天骄?”
王玉楼当然是天骄,以往他也是以天骄自居的。
但是吧,长久以来,他为自己找的对比对象都是修为比自己高的人,是莽象、是烛照、是传奇的金丹仙尊们。
以前,神光也在其中,不过最近这些年,他被王玉楼开除了自己的参考对比行列。
所以,因为对比的对象是这些可怕的仙尊们,小王很多时候会有种不自信。
自己得多努力,才能跟上他们的博弈强度,追上他们的步伐,甚至超越呢?
白色雾气瞬间收拢,少年仙尊脸色平静的站回了王玉楼面前,看不出喜怒的提醒道。
“少说闲话,巩固修为!”
“师尊,我这是真开紫府了吗?怎么这么简单?”
“废话,就是头猪,像你一样用了那么多资粮,修着多名金丹仙尊为你定制的改良版窍穴紫府法法门,也能成就妖将!”
小王不说话了,是啊,自己享受着仙盟副盟主的待遇,收了那么多嫁妆,用了那么多宝丹。
就是修行的法门、突破时的突破思路设计,也是多位金丹仙尊友情出手,为他一点点改良的出来的——全都是专人专用的定制设计。
如果这样的修行者,开紫府还要苦哈哈的开,那才是真的没天理了。
“就是感觉有些不真实,我”
莽象的拳头紧握,但他毕竟是万载的老妖孽,终究是绷住了。
“要不你散功重修,再体验一遍,好好感受感受有没有真实感。”
“哈哈,那倒也不必。”
群青馆外,方心虔注意到群青馆上的白雾忽然消失,当即高声道。
“心虔,恭贺玉阙仙尊,得证真人之境!”
仙盟的其他同僚听到方心虔的这句狗屁恭贺语,只感觉这个世界疑似有些太卷了。
开个紫府,叫大修是应该,叫真人是礼遇。
你叫仙尊算什么?
‘得证’这种形容是用在证金丹上的,结果方心虔用‘得证真人’这种小把戏把王玉楼开紫府说成了‘得证’。
卷狗!
当然,骂归骂,该喊还是要喊。
不是所有人都像方心虔一样,单单恭贺语都想了许久,提前准备好了最舔的一种。
在方心虔把舔做到了极致的情况下,其他人只能跟。
于是,群青馆外,顿时能听到‘玉阙仙尊’声一片。
而王玉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巩固着修为。
历尽劫波紫府开,。
仙道争锋敢为先,潮动天地玉阙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