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即,跨入了那空洞,便出了这方符阵密室。
段融跨入那空洞,身形便兀自消失,再次出现已经站在了一方逼仄的石室空间内,旁边石墙上还有一道狭窄的门,那门后面就是通往上面的石阶。
段融站在一面墙壁前,目色微微一动。
最初进来这里,他并未觉察,但此时他已经凝结了洞冥,领悟了法则之力,对于周遭环境的觉察,跟之前也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此时,他能清楚地觉察到,这方不起眼的逼仄石室内,竟然三面墙的后面都有符阵密室,最初他还以为只有他身后的那面墙后有呢。
褚无伤看着段融凝目望向侧边的那面墙壁的目光,便知道他已经觉察到了那后面的符阵密室,便说道:“凝结洞冥,一旦进去闭关,说不准,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像你这种半年就出来的才是异类。一座符阵密室肯定是不行的。”
段融点了点头,看着褚无伤问道:“褚先生,我闭关已经有半年了吗?”
破除心魔和凝结洞冥的这两道关口,段融对时间是有概念的。
但是第二道关口,就是领悟法则之力,他常常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特别是在法则之眼的空间,他心神漂浮在一片空无里,根本就没有时间感。
褚无伤道:“破除心魔,一个半月。领悟法则之力,四个月。凝结洞冥,一个月。总共是六个半月。”
段融道:“六个半月了。那朱小七应该也生了?!褚先生,我先回府一趟。”
褚无伤道:“去吧。不过别回去磨蹭太久,记得去见老祖。”
“是,褚先生。”
段融向褚无伤抱拳一礼,随即站起身来,转身而去,但他并未走向远处一角的石门,而是走了两步后,便身形一晃,就如鬼魅般,钻入了转角的石墙里,就消失不见了。
这逼仄的石室空间,三面石墙后面都是符阵密室,只有他钻入的这面石墙后面是石阶。段融领悟了法则之力,已经可以无视空间障碍,没必要再走石阶。
段融如土行孙一般,从茅屋门口的地上钻了出来,午后的阳光正好,晃得他一阵眼。
茅屋门口的马扎旁,放着编了一半的竹篾箩筐,段融瞄了一眼,他不明白褚无伤为何总在编着箩筐。
难道是个人爱好吗?
不过,褚无伤整个人都透着古怪,有点古怪的癖好,也很正常。
段融随即释然,化为一道黑芒,射向了云雾缥缈的山谷里去了。
逼仄的石室内,褚无伤见段融陡然消失在眼前,脸上却是毫无表情。相对于一个月就凝结出洞冥,施展法则之力,在褚无伤看来,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事。
他摸出阵尺,在身后的墙壁上一点,便又进了符阵密室。
进了符阵密室,他先进了段融修白骨观的那洞穴里,只见潮湿洞穴的中央,是一具无头的粼粼白骨。
褚无伤目色一动,那具白骨便在法则之力的搅动下,化为了飞灰。
之后,褚无伤出了洞穴,走到了段融盘膝修行的蒲团前,将那蒲团旁的三本蜡黄的兽皮秘籍拿在了手里。
他拿着兽皮秘籍,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物品要收拾的了,便缓步向那头的石桌走去。
这间符阵密室,下次再用,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他执掌此处数百年,三间符阵密室同时启动的时候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时候,却都是在吃灰。
毕竟一个宗门内,有资格闭关去凝结洞冥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啊!
褚无伤拿着那三本宗门功法走到了石桌前,正准备将这三本秘籍放回木匣子里,但他攥着秘籍的手,在半空中却是陡然一滞,停在了那里。
“咦?!”
褚无伤的目中浮现浓重的疑惑。他感觉他留下的这道笼罩木匣子的法则光幕中所蕴含的法则之力,似乎削弱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这符阵密室,只有他和段融进来过。
“难道是那小子捣得鬼?”褚无伤不无怀疑得想到。
但他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段融不过才刚刚凝结出洞冥,怎么动得了他布下的法则光幕呢?虽然他并未用尽全力,但这道光幕里所蕴含的法则深度,绝不是段融这个刚刚领悟法则之力的修士所能撼动的?
褚无伤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莫不是我记错了?我当初布下时,法则之力就是这样的?”
毕竟他上次从这木匣子里拿出秘籍给段融,已经五个月前的事情了。
褚无伤随即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因为秘籍并无缺失。
他将秘籍重新在木匣里放好,便离开了这里,他还要去向老祖吕荫麟汇报呢。
吕氏宅院。
此日午后,阳光很好。
萧玉便抱了段思谦,往隔壁吕钟棠的院子串门去了。
段融闭关这半年多来,两家的关系却是愈加和睦了。吕钟棠和李宝月,无论对萧玉,还是对思谦,都很是关怀。萧玉心中原本残留一些龃龉,也已经释然冰解了。
萧玉抱着思谦,坐在屋檐下跟李宝月聊天,李宝月则拿着拨浪鼓,一会儿逗逗思慎,一会儿又逗逗思谦,眼眸中堆满了慈爱的笑意……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黑影站在了那里。那黑影如鬼魅一般陡然出现,把思慎和思谦都唬得一跳,顿时都哇哇大哭了起来。
见那身影那般如鬼魅出现,李宝月还以为是吕钟棠那家伙,为老不尊,故意吓哭孩子,正要嗔骂,抬头一看却是段融站在那里,便是一愣,嗔骂的声音僵在了嘴里。
萧玉原本也是脸色不悦地抱着孩子,一看竟是段融站在那里,却是脸色一喜,叫道:“夫君!?你出关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