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又是十多日过去了,吕青竹將要临盆的跡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这日,李宝月將宗门药阁的產婆请到了府里,准备让那產婆在府上住几日,预备隨时给吕青竹接生。
那產婆刚在府里住下,那日段融过来,两人便在吕青竹的房门口处那里,撞见了。
產婆这几日会来府里住下的事,段融是前几日就已经得了消息,这还是吕钟棠的意思。吕钟棠和药阁的宗门长老孙伏伽相熟,唤个產婆提前来府里住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段融没想到,这產婆竟还是个熟人,是药阁的夏红。
他忽然撞见夏红跟著李宝月从吕青竹的房间里走出来,不由一阵愕然。
夏红见了段融,却是抿嘴一笑,道:“段小子,不,该改口叫段大人了。段大人,您不会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吧?”
段融道:“你怎么还是產婆?”
夏红道:“这有啥好奇怪的?!我是药阁的人,早已经在宗门做了十多年的產婆了,经验丰富著呢。”
段融不由哑然一笑。
要说他和这夏红,还是有些渊源的。当年他在商象语那里做记名弟子的时候,要不是在夏红那里有那么个活计,好些事还办不成呢。
李宝月的目光在段融和夏红脸上扫过,不由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啊?”
夏红道:“那都早了,那时候段大人他还是记名弟子呢。看看现在,不仅在老祖身边修炼,还做了吕氏血脉的女婿。哪能想到呢……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现在成了这般人物!?”
夏红说著,不由嘖嘖称奇。
段融道:“这还要感谢夏姨你当年给我找了个好活计。要不然,我也做不成这吕氏血脉的女婿。”
夏红的脸乐成了一朵,笑道:“大人真会捧人,嘴还是那么甜!?怪不得能抱得美人归呢。”
段融道:“夏姨,青竹她们母子的安全,就拜託你了。”
夏红收了笑容,道:“大人不必忧虑,胎位很正,应该会顺利的。”
段融道:“那就好。”
夏红向段融蹲了一礼,李宝月便带著她,往厅那边去见吕钟棠了。
段融目送两人走远了一些,便进了吕青竹的房门,许是刚才见了李宝月和夏红,吕青竹有些累了,此时竟歪著头靠在枕头上熟睡了。
段融轻轻地给她搭了脉,確定无恙,便退了出去。
这边无事,段融就回到自己那院落里,坐在房间里,开始翻开那本泛黄的册子。这第二遍再看,和第一遍精研时的感受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时再看册子里的那些描述,基本已经没有卡点了,如流水一般潺潺流过。
数日过去,段融已经抽空將老祖吕荫麟的那本笔记册子又过了一遍。这遍研读过去,有一种两相印证的感觉,就是他的理解和吕荫麟的笔记里的描述在相互印证。
这日午后,吕钟棠那院落里,这时只见吕青竹房间的门口处,吕钟棠在那里焦急的走来走去,段融也目色有些担忧地站在那里,而且不时有丫鬟们端著热水、毛巾,进进去去的。
虽然知道胎位很正,但段融还是有些担心吕青竹,在前世的蓝星上,生孩子之痛,可是被列为十二级痛之首。
吕钟棠走了一圈,忽然看著段融,道:“段融,不会有事吧?脉象正常吧?这几日你不是天天號脉吗?”
“不会有事。”段融道:“岳父,你別在那晃悠了,晃得我眼。”
“不晃悠,我站得住吗?”吕钟棠说著,又在段融面前,来回踱步起来。
这时,忽然帘子一掀,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两人一看,是萧玉,阳光下只见她的额头上泌了一层细汗。
这时候,萧玉和李宝月都在里面,给產婆夏红打下手呢。
段融和吕钟棠一见萧玉站在那里,立马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萧玉却没空答理他俩,只向厨房那里,喊了一嗓子:“热水,再快点!”便帘子一放,就不见了身影。
接著,便有两个丫鬟端著热水,从厨房里跑出来。
两人在那里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终於房间里面传来了一声婴孩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吕钟棠大喜,道:“听听。我这小外孙的哭声多响!”
段融一笑,竟不由眼睛微微一红。他原本以为他对於子嗣什么的根本不在乎,但此刻听到那嘹亮的哭声,心头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来。
这时,夏红掀开帘子出来,看著段融和吕钟棠,淡淡笑道:“幸不辱命,母子平安。”
“恭喜!恭喜大人!”
夏红是看著段融说的,但吕钟棠却看向夏红,有些激动地说道:“你辛苦了。回头定有你的重赏。”
“谢大人。”夏红喜道。
吕钟棠说完,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段融也立马跟著进了房间。
房间里,李宝月怀里抱著一个婴孩,吕青竹一脸疲累地躺在床榻上,而萧玉则坐在床边用毛巾擦著吕青竹脸上的汗水。
吕钟棠一进入立马就凑到了李宝月的身边,笑道:“给我看看小外孙。”
段融则走到了床边,看著脸色疲惫的吕青竹,柔声道:“青竹,你辛苦了。”
吕青竹笑了一下,她想说话,可实在是没有力气。
这时,李宝月和吕钟棠在那逗孩子玩,段融扭头看了过去,李宝月目色一动,立马抱著孩子,往段融这边来了。
李宝月道:“来,姑爷,看看你家慎儿。你瞧,白白胖胖的,多招人稀罕。”
段融没抱过小孩,他学著李宝月的样子,有些生涩地抱住了那孩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那些融会贯通的擒拿都白学了一般。
段融看著怀里的孩子,心里涌动著他从来未曾体验过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