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道:“不肯吃。还看那发黄的册子呢。”
沈觅芷微微一笑,道:“得。白瞎了我们小七,挺著大肚子给他煮的酸蘑菇汤。”
朱小七没说话,但眼神微微有些黯淡萧玉將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別说吃饭了,一整个下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你俩先吃饭,我给他换盏热茶去。”
朱小七道:“小姐,他既不肯吃饭,加些参片给他煮碗参茶吧。”
萧玉目色一动,道:“好。”
萧玉煮了参茶给段融送去,才回来厅上落座,朱小七一直等萧玉坐下,才开始动筷子,而沈觅芷早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她苦练了一天剑路,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顾得了那许多礼节呢?
她们吃过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萧玉在东厢房里休息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放心,便又起身到了段融的房间去,只见段融还在伏案苦读。
萧玉的目中闪过一抹担忧,他走了过去,將那盏没动的参茶端起,举在段融身侧,说道:“夫君,你如此苦读,定是辛苦,喝盏参茶,润润喉咙吧。”
段融许久才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道:“放下吧。我一会儿喝。”
萧玉道:“夫君——“
萧玉似乎还想说什么,段融却忽然打断她,冷道:“萧玉,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著。”
萧玉微微一愣,只得放下茶盏,脸色难看地走了出去。
这一夜,萧玉在东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半夜里,她数次起身,提著灯笼,穿过黑的院子,走到段融房间的窗口下,每次都看到窗纱上亮著昏黄的光,段融束髮的影儿被映照在窗纱上。
那影的位置甚至都未变过。
萧玉不由兀自嘆息不止。“到底是什么册子,让你这般痴迷?!”
第二日一大早,萧玉洗漱完毕,便匆匆来到了段融的房间里。
她走近了几步,目色闪过一抹迟疑,但还是用儘量柔和的语气,说道:“夫君,你已经苦读了一夜,不如歇息一下吧。”
段融道:“不用。”
萧玉闻言,脸色很是担忧,她走了过去,打开了案上的那盏参茶的盖子,脸色忽然微微一缓,
那盏参茶已经被喝乾了。
萧玉隨即又煮了碗参茶放在了案子上,脸上担忧地退了出去。
如此这般,段融第二夜,竟还是一夜无眠,
连续两夜如此,也不理人,这下萧玉有些慌了。她很怕段融出什么事了,便来到吕青竹那边,
和吕青竹商量。
吕青竹的肚子已经很大,看起来临盆在即。
萧玉將段融这两日的状態,说了一遍,然后,目色担忧地看著吕青竹,说道:“青竹妹妹,你说他这是怎么了?不吃饭不睡觉,人也冷冰冰的。”
吕青竹听了,也不由地峨眉紧锁。“姐姐方才有说,夫君说他,闭关暂告一段落。”
萧玉道:“是。他是这么说的。”
吕青竹目色一动,再问道:“姐姐还看到了夫君日夜苦读的那本册子的一句话。
萧玉道:“是。好像是常见心魔类型之三——·
吕青竹挺著大肚子,在房间里慢慢步,忽然说道:“夫君他怕不是为心魔所困?”
“心魔!?”萧玉忽然脸色一阵惊愣恐怖,想想段融这两日的那种冰冷的態度,她更是害怕。
吕青竹继续说道:“夫君应该是在修炼中遇到心魔。故而才会暂停闭关,在钻研突破心魔的方法呢。”
“青竹妹子,那该怎么办?”萧玉不由有些起急,关於这些她实在懂得不多,只能仰仗吕青竹了。
吕青竹道:“姐姐,不能让夫君再这么下去了。夫君为心魔所困,但他这般苦心钻研,只怕有可能会越陷越深。”
“那怎么办啊?!”萧玉脸色发急。
吕青竹道:“我们一齐去劝夫君。劝他去见老祖。修炼上的问题,老祖一定能帮他解决。”
“好,就依妹妹说的。”萧玉见吕青竹说得很有道理,心中顿时没那么惊慌了。
萧玉隨即扶著吕青竹来到了这边的院落,两人一起进了段融的房间。
朱小七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看著她们,但她想了想,还是没跟进去。这两日下来,她也越来越担忧段融。
萧玉扶著吕青竹走进了段融的房间。
段融坐在案前,如岩石般,一动不动。
萧玉道:“夫君,青竹妹子来看你了?”
萧玉说完这句话,段融半天没反应,吕青竹脸色闪过一抹异色。
就在这时,段融才缓缓转过头来,愜愜地看向挺著大肚子,穿著披风的吕青竹。
只见他的脸色僵硬,双目布满了血丝,而且那种锐利专注的眼神看起来也有几分可怕。
吕青竹此时终於完全相信了萧玉的话,心中的担忧更甚。
段融的眼神过了数息后,才从锐利专注变得柔和,他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吕青竹嫣然一笑,道:“夫君,你已经两日两夜没睡觉了。不知在看什么呢?青竹有些好奇呢。”
吕青竹没有直接说心魔的事,她是想把话题慢慢引过去,好规劝於段融。
段融却道:“也没啥。是一本关於凝结洞冥的笔记册子,是老祖给的,让我好好研究一番。”
吕青竹微微一愣,问道:“是老祖给夫君的?”
段融道:“对。”
吕青竹讶然道:“夫君不是被心魔所困,正在研究破除心魔的方法?”
段融闻言一愣神,隨即便明了了,他看著萧玉和吕青竹,道:“你俩想哪去了?”
他站起身来,笑道:“也不怪你们。是为夫这两日有些古怪,让你们担忧了。”
段融缓步走了过去,一手抓住吕青竹的手艺,一手抓住萧玉的手,目色柔和。
吕青竹隨即和萧玉相视一笑,原来是闹了一场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