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怔怔地看著他,口中溢出鲜血,眼神里面满是疑惑。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看著那年轻人面上掛著诡异的笑:“借你脑袋一用。”
“我说了,我不是来回答各位问题的。”
明辰的视线在周遭倖存的几人身上流转,直看的他们心头髮颤。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是魔鬼,他喜怒无常,根本无法捉摸。
稍有不慎,便是会被他手中的那奇异的棒子夺取姓名。
明辰笑眯眯地又再次问道:“现在开始,无奖竞答环节,谁会说中原话?”
“我!”
“我会!”
一瞬间,一个反应快的將军赶忙举起手来。
明辰上下看了他一眼,爽朗笑道:“恭喜你,你活下来了!”
至於其他人……
不知何时,三五个浴血的士兵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
“不,不……我也会!我会中原话!”
“別杀我!”
“大人@#%……%”
……
其余人回过神来,眼仁之中满是惶恐,中原话和匈奴话交织。
祈求和咒骂在迴响。
营帐的落下,火光映照著,阴影之中鲜血飞溅。
他们是位高权重的將军,但是此时此刻也跟待宰的羔羊无异。
今夜註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杀气腾腾的骑军提著脑袋在匈奴人的营帐之中奔驰,高声呼喊著:“主將已死!降者不杀!”
“主將已死,降者不杀!”
这是完全想像不到的夜袭,一帮睡梦中惊醒,兵刃都拿不稳的匈奴人本就缺乏领袖领导,混乱不堪,根本不是这些恐怖骑军的一合之敌。
一衝锋,就直接冲烂了。
整个军营之中全是混乱,哀嚎声不断。
当骑军提著主將的脑袋在营地之中奔驰之后,他们更是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听不懂中原话,也能认得出自家將军的脑袋。
旋即万念俱灰,彻底放弃了抵抗。
最高將领都被斩杀了,那他们这些小兵还玩个屁啊!
有人狼狈溃逃,亦有人丟掉兵刃,跪地祈求。
远在千里之外担忧明辰的王翰博不会知道,那性命堪忧的文官带著八百骑军奔袭千里,直接绕后端了敌军的指挥部。
“这……这……”
看得身边的老鬼都一愣一愣的。
他这徒儿,確实是令人意外。
他都没想到,对方第一战竟然就可以干出这样事儿来。
战爭如何取得胜利?
將对方的主將斩杀了不就完了么?
这话听来简单,歷史上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但是自家徒儿就做到了,而且看起来……好像很轻鬆。
他可从来都没教过明辰要这么打啊!
可恶啊,那他这个老师算什么?!
当然……倒不是明辰统军多厉害,主要还是匈奴条件特殊,又有小鸟的信息辅助。
天时地利人和,促成了现在的局面,完成这一切並不太难。
“@!¥#%¥”
“@!¥¥#……%”
“不是说@!¥%投降,不杀吗?”
……
天色蒙蒙亮,投降的匈奴人一脸怨恨看著那提起屠刀,斩落他们脑袋的冷血骑军,不住怒声呼喊著。
有人会说些破碎的中原话,有人则是嘰里呱啦的什么都没听懂。
不过,这不能影响什么,无情屠刀依旧会落下。
先前不过只是击溃军心减少伤亡罢了。
投降的敌人不杀留著做什么?
放回去几年之后再来为敌吗?
先前提著头颅呼喊的士兵不杀人便是了,这不算骗人。
明辰马上就要去谈判了,他只需要一个可能有用的翻译而已,剩下的人都没有任何价值。
大本营的士兵不多不少,怎么也有个近万人了。
八百人从晚上砍到黎明破晓。
刀都快砍卷刃了,这才把人杀了个乾净,血流成河,死尸遍地。
血腥味儿经久不散。
这场景简直比之绝望冥土也毫不逊色,云瑶这般冷漠的人见了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明辰微微垂眸,朝著一眾士兵说道:“清点伤亡,快速补给!”
黑甲斑斑血跡,都快成胶了。
身后的一士兵微微低下头:“是!”
明辰离开之后,一把大火,烧了个乾净。
他瞥了眼身后士兵战马身上掛著的几个狰狞的匈奴將领的头颅,微微垂眸,说道:“走!行军十里,驻扎休息。”
……
前线,
“將军,我军遭遇伏击,伤亡三百人。”
营帐之中,一先锋將灰头土脸的走来,朝著王翰博报告道。
王翰博坐在案前,看著情报眉头微皱,点了点头:“恩。”
战爭有贏便有输,现在乾元军和匈奴处於相互摩擦的焦灼阶段,互有输贏很正常。
新乾元的主力军在鹿州和慎江边防守,陛下拨给他的这些军队,只是为了一战稍胜匈奴,隨后令明辰去谈判,让他们狗咬狗。
所以他需要谨慎一些,別败了。
露脸別把屁股给露出来了。
若是输了,明辰去谈判也將遭受重重阻碍。
然而就在这时,
“啪!”
红色的小鸟从天际掠过,旋即便是折返向西,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的营帐门口。
“什么东西?”
帐中的王翰博一愣。
那站在门口的先锋將上前去查探,但当看到是什么东西时,却是浑身一震:“將军,是颗匈奴人头颅。”
一狰狞的匈奴人人头,他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根据血跡的顏色来看,似乎死的时间並不长。
头髮上和耳朵上都带著些饰品,看上去身份似乎並不简单。
“恩?”
如此诡异的一幕,令王翰博也有些疑惑。
“上面还繫著一书信。”
那將军壮著胆子,將系在脑后的布帛交予了王翰博。
“恩?”
这次出战处处都透著诡异。
隱隱的,他有种感觉,这脑袋兴许跟那个率八百骑闯进草原,至今了无音讯的靖安侯有关。
短暂的愤怒之后,理智回神,他知晓那才能出眾的年轻人,如果没有把握,该是不会做那必死的鲁莽之举。
据传言所说,他是养了一直特別的白鸟来著。
念及至此,他打开了布帛。
上面只是用血潦草的写了几个字。
然而看到这里,他却是瞪大了眼睛,满眼惊骇,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那躺在门口的头颅,张了张嘴,乾巴巴地呢喃著:“这……这怎么可能?”
“此为匈奴统帅之首,如何使用,將军自行定夺。”
在队伍休整的空挡,明辰让扶摇把东西送了过来。
告诉王翰博,敌军大將已死,是否要利用这信息和脑袋做些文章,全由王翰博自己决定。
匈奴人统帅的脑袋?
就是说,这是对方最高领袖的脑袋?
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明辰做了什么?
他怎么做到的?
虽然布帛没有署名,但是王翰博坚信,这定然就是明辰送来的。
这人,难道当真如同传言所说那般,会什么妖法吗?
他真的,只凭藉这区区八百骑兵,只身闯进了大漠草原,直奔飘忽不定的匈奴大本营而去,斩杀了对方的头领?
这话吹牛都不敢说。
然而这事实却又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亏他一开始还在埋怨明辰鲁莽。
现在看来,他反而是小丑。
现在他甚至都觉得,明辰会不会认为,他才是此行的掛件?
“將军?”
那將军有些好奇王翰博看到了什么,打开布帛便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还从来没见过王翰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自己看吧。”
王翰博將手中的布帛交予了对方。
这情报很重要,但却並不是什么机密。
“什么?!”
紧接著,惊呼之声在营帐之中响了起来。
那將军的表现比之王翰博也夸张,他猛地一颤,直接跑过去宝贝似的捂住了那颗头颅。
“將军!这……这……”
他面上半是震惊,亦半是狂喜,看著王翰博,言语都有些破碎。
他现在脑子一团浆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当然是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谁啊?”
也就七十多年前的那位军神,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吧。
“谁?”
“你看看,此次行军,我们营帐中少了谁吧!”
王翰博耸了耸肩,眼中泛著光,感慨似的说道:“创造奇蹟之人……”
终究,他还是低估了乾元史上最为年轻的侯爷。
“啊?”
那將军一愣,皱眉思索著。
旋即,却是浑身一震:“难道是……”
……
明辰倒是並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將军如何想自己。
晴空万里,白云飘飘,草原一望无际,青翠绿草隨著风儿轻轻摇曳。
目力极尽之处,儘是一片翠绿,好一处美丽的绝景,只可惜……混乱和战爭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没人会欣赏这里。
呆姐姐会喜欢这里的景色吗?
陛下会喜欢吗?
若是有相机可以记录一下就好了。
明辰坐在小土包上,静静的远瞰著,思绪乱飞。
身侧的马儿臥在地上,不断喘著气,身上满是伤口,看上去有些虚弱。
此行杀了好多人,身上有些血腥味儿挥之不去,他需要在这里散散,散散味儿,亦散散心。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小孩勤奋的练武,八百骑军则原地整顿休息。
一夜未休,再怎么精锐,再怎么强悍,也是人,累了也是需要休息的。
“嗖!”
红色的身影划过天空,精准落到了明辰的手中。
“东西送到了?”
明辰收回了视线,轻轻戳了戳小鸟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