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河中。
春风吹拂,赵字战旗整齐插立在漓水南岸。
粗糙木台之上,赵云端坐不动,神情严肃,看不出情绪波动。
高台前,河首平汉王宋建押解在唯一的小木台上。
宋建历经严刑拷打,能挖掘的信息也都挖的差不多了。
木台后,是分立左右成排押解的文武百官,都是经历了酷刑拷打。
通过拷打爆出来的信息相互佐证,这些家族的明面上,私底下的财富基本上被挖掘一空。
层层攀咬之下,远在湟中、武威张掖的汉羌豪帅也被牵连范围之内。
拷打审问结束,这些接受宋建伪国官职的大小百官也算是压榨尽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得到的各种口供,再加上从逆韩遂的旧账,凉州衣冠豪右基本上能一网打尽。
也就北地,安定二郡的部分豪强躲过这轮清洗,这些人里一些已经加入了晋军,但也有部分人会在后续追查中被牵连,也会倒下。
漓水岸边刑场之上,随着监刑官高声诵读判决文书完毕,本就舒缓的鼓声节奏也停歇下来。
残存不多的河中无辜百姓不足千人,翘首盼望。
另有万余俘虏,罪囚及家眷在近处围观,如今连哭都不敢哭,木然望着刑场。
赵云凝视只剩下半口气的宋建,也不多说什么,拿起桌上令箭高举展示,后抬臂膀朝前投掷:“行刑!”
“行刑!”
侧前方站立的旗号官高声呼喝,很快鼓声重新擂响,节奏也激烈起来。
小木台上的宋建立刻被压倒,四名甲兵各自在台下压着他双臂,小腿,一名雄壮武士拖着斧钺登台,也不拖延,缓慢举起斧钺,瞄着宋建腰背处沉稳劈斩而下。
宋建已然麻木,可当斧钺落下一声奇怪声响后,第一时间反而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一种麻木与空洞。
众目之下,宋建粗呼吸一口后,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开始嚎叫挣扎起来。
两个压住他手臂的甲士此刻早已离开木台,躲得远远;而负责压宋建两条小腿的甲士则躲闪不及,被上半截身躯断截处喷涌而出的血液淋了个七七八八,正挽袖擦拭脸上血迹。
很快,其他一排排等候斩首的叛臣就被两名甲士押解到河滩湿地处。
一排叛臣五十人,拖拉三十几步到位齐整后,一排刀手举刀斜视举旗的刑官。
刑官见死囚齐整,就面无表情挥下手中红旗。
五十名刀手齐齐挥刀,劈斩而下。
人头滚滚而下,一条条血线滋溜溜自断颈处涌出,有的能有丈余距离,有的仿佛自流泉,只在身腔附近涌溅。
还有的身躯本能抽搐,负责押解的甲兵死死扯着两条臂膀,不让无首身躯胡乱摇摆,免得血液溅到自己身上。
没几个呼吸,这些甲兵见涌溅的血液后劲不足,死尸残躯也不再强劲抽搐,遂拖走这些残躯,拖行百余步,丢到开挖的壕沟内。
这些壕沟内已经架设了粗大圆木,圆木下堆积厚实柴草。
当第一批残尸丢进来时,第二批死囚已压到河滩处,刀手齐齐挥刀,又是一排衣冠精英的头颅坠地。
赵云神情平静望着眼前的处刑场面,他这一路偏军走的很快,可韩遂在陇右战场溃退的也很快。
以至于赵云所督万余骑朔方义从抵达勇士川时,留在这里的韩遂偏军已被急行军而来的张绣、杨秋从背后突然杀出,一举击溃。
当他们三军合力进围金城时,金城士民很识趣的反戈袭击韩遂留守部队,迎奉朝廷大军入驻金城。
再之后就是赵云追击宋建杀入河中,而张绣杀入湟中,留杨秋守御金城,截杀、纠集韩遂麾下的汉羌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