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收矛挂在钩上,对着马超拱手:“马从事,可有太师军令宣达?”
“并无。”
马超回答一声,就调转马头要走,张郃却呼喊:“从事留步。”
马超缓缓回头,整个人杀意沸腾:“何事?”
“某纵火焚林,火势延烧……贼兵今日实难抵达此间。”
张郃说着,见马超神色越发的不善,就继续说:“从事不妨休整吏士,再待战机。”
“无碍,我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马超说罢抬腿蹭马鞍子,座下良驹迈动四蹄,载着马超返回战旗之下。
这时候太阳才升起不久,金色阳光照耀下,马超战旗非比寻常,上面写着‘督军从事’。
理论上来讲,现在马超拿出一封赵基提前写好的军令宣布传达,那张郃就得服从。
具体怎么服从、执行不好说,表面上要服从。
只是阎行的表现让马超失望了,他不再是那个十六岁时差点被阎行以断矛险些打断脖子的少年,阎行也过了恣意杀戮敌人满门妻女的冲动年纪。
现在的阎行也有妻儿子女,虽然难逃凉州武人恃勇自负的天性,可阎行正努力克服这些缺陷,只想着扬名东州,从凉州这个地狱里跳出去,带着家人去过太平的生活。
当张郃所纵之火燃烧一日一夜渐渐熄灭时,阎行才与成公英联军而进。
就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洮河下游两侧的汉胡豪帅纷纷起兵,有的就带着村寨里几十个青壮而来,有的能有数百人。
追兵前锋队伍膨胀了数千人,浩浩荡荡追到狄道。
这座陇西郡的郡治城邑,各门封闭的同时,城中火势也在燃烧。
几乎不等阎行或成公英号令什么,这些半路加入的汉胡豪帅就督兵前进,以绳索登城,并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开始搜刮被马腾废弃的狄道城。
可怜陇西辛氏,还没有什么作为,城中这部分族人、仆僮就被强迫着迁徙。
辛氏的产业遍布陇西以及周边各郡,如今毫无反抗能力,就被马腾打包带走了核心人口。
不出意外的话,失去辛氏嫡流的整合,各地辛氏产业要么被兼并,要么衰败,要么自立。
如果辛氏中有人能在赵基麾下担任重要职务,或表现的非常有潜力,那么这些产业自能顽强生存,等待主人的回归。
至于袁绍所表的敦煌郡守辛毗,此刻也混迹赵氏队伍中,苦着脸步行迁徙。
此前征集草料之类,完全就是针对陇西豪强的骗局。
不止是张郃、马超在纵火,各处草料场也在马超指令下进行纵火,决不能让叛军拿到这些过冬的草料。
又两日,马超、张郃交替掩护,终于抵达障县。
撤到这里,终于不需要再撤了。
马超撤退的同时疯狂纵火,恨不得令陇西各处山林都燃烧殆尽。
以至于马超抵达障县城外军营时,天空下着夹杂灰尘的雪,初看是白雪。
可抓起一捧消融后,留在手里的是灰黑色的脏水。
“南部都尉?”
马超入营,就接到赵基的新一轮命令,迁拜陇西郡吏庞德为陇西南部都尉,去防守障县南部的临洮。
马超不觉得庞德有什么值得自己在意的地方,庞德能做的事情,马超感觉自己能做的更好。
只是有些奇怪庞德的入仕门道,就随手将这道命令转给马岱,让马岱去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