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戏子?”萧真又问。
赵时晴想了想:“喜欢过一个。”
萧真的心没来由地悬了起来,问道:“是唱小生的?你不喜欢书生,那这位是唱武生的?”
赵时晴摇摇头:“他叫墨猴儿,是唱猴戏的,在梁地可有名了,每年过年,父王都会让他来府里唱堂会,家里只有我喜欢看他唱戏,他学猴子学得特别像,长得也像猴子,特别好看。”
萧真实在想像不出,一个长得像猴子的人能有多好看。
“那他现在还唱吗?”萧真决定记下这个名字,回头把他请到京城,或者索性买下他的戏班子,让他天天演给赵时晴看。
赵时晴有点伤心:“墨猴儿大前年就死了,他在台上翻跟头,翻着翻着便倒在台上,再也没能起来,那年府里的堂会上没有他,我才知道他死了,还去给他家里送了些银子。”
萧真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让赵时晴伤心了,他忙道:“表妹你信不信,我也会翻跟头,回头你想看了,我就翻给你看,好不好?”
赵时晴正要点头,她还没有看过萧真翻跟头呢,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俩在做什么?”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赵行舟的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你们成何体统?你们是兄妹!”
萧真松开赵时晴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表兄妹,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赵行舟怔了怔,好吧,朕想起来了,一个是佳宜的亲儿子,一个是如意的干女儿,这两个的确不是亲兄妹。
他指着赵时晴:“你姓赵,宗人簿上有你的名字,你是皇室女。”
他又指着萧真:“你姓萧,萧家尚过一次公主,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份,还想有第二次?做梦!”
他不喜欢萧家人,一点也不喜欢。
把佳宜尚给萧氏子,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姓萧的又想娶赵氏女,他老人家不同意!
赵时晴翻个白眼:“我亲爹亲娘亲外公全都同意,我养父也同意,您的意见不算数,略略略!”
“你亲爹亲娘还有你养父全都去世了,你怎知他们同意了?难道他们给你托梦了?”
话虽如此,赵行舟才不相信他们真会给赵时晴托梦呢,只有朕这样有仙根的人,才能得到祖师爷的托梦。
赵时晴理直气壮:“我在他们的牌位前亲口问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没有反对,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他们同意了!”
赵行舟:他们若是开口说反对,你怕是已经吓死了吧。
萧真:原来她竟然已经问过他们了,她心里是重视我的。
论吵架,十个赵行舟也吵不过赵时晴。
他气得直喘气,不行不行,回头见到如意,朕要和如意说说,还有梁王府,朕也要和梁王打个招呼,赵氏养大的女儿,哪能白白便宜姓萧的?
若是他们二人成了,这就意味着皇室与萧家第二次结亲,给萧家脸了!
不行!
赵时晴才不在乎他高不高兴,拉着萧真换个地方说悄悄话了,让赵行舟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吹山风。
次日一早,赵行舟和萧真,这对彼此看不顺眼的祖孙,还是一起下山了。
而此时的四皇子还在睡觉,自从那日被那些浮尸恶心到,他的胃口便一直不好。
好在有钱知州送来的山楂糕开胃,否则他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这两三日他都是早早就睡下了,每次都是头挨到枕头便进入梦乡。
自从在石矶山出事之后,他再没有这样好眠,每晚躺到床上,他都会想起那次的事故,想起父皇对他的冷落,想起那些捧高踩低,想起给他拖后腿的尤家。
可是最近,他的睡眠却很好,只是梦多了一些。
他已经下定决心,反是要反的,只是早晚而已,他也明白了,即使现在不反,待到老三登基,他还是要反。
既然迟早都要反,那么早反总好过最后被动造反。
若是抢在父皇立老三为太子之前反了,那么这皇位也就没有老三什么事了。
当皇帝?
曾经这是他不敢奢望的,是啊,虽然他现在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是他知道,太医知道,父皇知道,大家全都知道,他的两条腿的长短其实是不一样的,他瘸了!
他这样一个四肢不全的人,想要坐上那张椅子,除了造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四皇子不出门,他窝在屋子里,以前是胡思乱想,现在则是专一只想一件事。
那便是造反。
他甚至连登基后的年号都想好了。
还有尤家。
本来,他对尤家只有厌恶,厌恶尤家人的贪婪自私,蠢不自知。
可是现在,他对尤家已经不只是厌恶,还有恨。
那像蛆一样依附他吸血的尤家,竟然出卖他背叛他,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想造反,就要先除掉尤家。
四皇子越想越气,因此,他在睡觉之前叫来了陈风。
陈风是他的影卫。
每个皇子都有影卫,多则八人,少则四人。
四皇子只有四位,陈风和他的弟弟陈雷便是其中的两位。
陈雷曾经犯过一个案子,是四皇子保下了他,从此之后,这对兄弟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他。
“陈风,你和陈雷一起回趟京城,把尤家三兄弟全都杀掉,这件事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怀疑到皇子府。”
他现在童州,尤家死了人,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陈风领命,和陈雷一起连夜离开童州,往京城而去。
四皇子放下一件心事,安然入睡。
次日他睡到自然醒,在梦里陈风陈雷杀了尤家三位爷,尤家群龙无首,乱成一团。
四皇子长舒口气,杀人使他快乐,尤其是尤家这种白眼狼。
柳旺也该回来了吧。
正在这时,一外内侍急匆匆进来:“殿下,黎镇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