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茫然放下点心,擦擦嘴角:“请进来。”
老夫人去了堂厅,才坐下就见秋蘅和薛寒进来了。
“老夫人。”薛寒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老夫人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向她行礼的少年。
难不成六丫头打着去福王府做客的幌子,和薛寒幽会去了?
这是何必,她又没拦着他们两个幽会。
等等——
老夫人眼神一紧,骤然变了脸色:“薛大人,你身上为何有血迹?”
薛寒低头看了看,解释道:“这是马血。”
“马血?哪来的马血?”
薛寒看了秋蘅一眼,说起惊马的事:“……没想到受惊的马是伯府的,阿蘅正在车上。”
暗箭?惊马?险些撞车?
随着薛寒讲述,老夫人脸色不断变化,最后扶着额头阵阵眩晕。
又又又惹事了!
“蘅儿!”老夫人一声怒喝。
秋蘅一脸无辜:“祖母?”
老夫人滞了滞。
忘记了,每次惹事倒霉的都是别人。
“没吓着吧?”想起薛寒还在场,老夫人挤出一句安慰。
“哦……当时有些紧张,怕把成侍郎家的马车撞飞了,给家里惹麻烦。”
老夫人嘴角狠狠一抽。
真要那样,恐怕又要被人找上门来了,就如相府大太太那次。
但是后来相府的人死得差不多了……
老夫人忽然平静下来,冲薛寒露出温和笑容:“今日之事多亏了薛大人。薛大人用过午饭了吗?留下来吃顿便饭吧,也让老身表达一下谢意。”
“老夫人客气了。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是别人晚辈也会出手,何况是阿蘅。”
老夫人笑意稍减。
叫的倒是亲热,你可托媒人来提亲啊!
“阿蘅街头遇袭的事已经上报了京天府和皇城司,晚辈就告辞了,去问一问有没有进展。”
薛寒提出告辞,老夫人客套几句,吩咐大丫鬟春草:“替我送送薛大人。”
等薛寒离开,老夫人黑了脸:“说说吧,得罪了什么人,会下这样的毒手。”
秋蘅老老实实摇头:“想不出。”
“就没个怀疑的人选?”
“先前泡汤泉被北齐细作劫持,反揪出了陈王世子,听说北齐付出不少才把陈王世子赎回去……西姜应该也挺恨孙女的,还有因奸相倒台受损失的官商,对西姜进犯主和的一些大臣……”秋蘅面露难色,“说不好是哪一方。”
老夫人一阵窒息。
大夏、北齐、西姜,够齐全的。
“回房歇着吧。”老夫人心力交瘁摆摆手。
秋蘅遇袭的事很快报到了靖平帝那里。
“这个随云县主,怎么事儿这么多?”
靖平帝虽把秋蘅从大理寺狱放了,心中却还不满着,对她遇袭并不太在乎,淡淡道:“那就好好查一查。”
看出靖平帝的态度,京天府和皇城司都松了口气。
那歹人是没有多少希望找到的,不被今上怪罪就安心了。
对内忧外患的靖平帝来说,秋蘅遇袭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却不知经过几日流传,在京城百姓口中变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