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別吹牛逼了!当时都把你打的钻被垛里了,你连还手都不敢,还搁这跟我装犊子呢。”
“那你不也没还手么?”
常西风转头瞪著他,道:“你不想过日子啦?你还手以后还能消停过日子么,明儿咱俩去承认错误,说啥都得让她们消气,要不然咱俩以后去哪?”
常北风寻思半响说:“你说的也没毛病,咱俩直接赖上了,屋里咋撵都不走唄。”
“恩,忍一忍吧,要不然过年都不知道去哪吃饭……北风,这些天我细想了想,觉著咱俩以前办的事,確实挺操蛋的。”
常北风愣了愣道:“你咋还后悔啊?”
“也没后悔,就是现在屯里人不容咱俩了,你嫂子和燕儿也没脸领孩子回来,等过完年咱俩去大青山一趟吧。”
常北风皱眉问道:“去大青山干啥?打牲口啊。”
“打啥牲口,那边也有林场,谁都不认识咱俩,把这边的房子卖了,去大青山发展唄。”
“誒妈呀,这可老难了,咱在庆安还有地呢,去大青山啥都没有……”
常西风说道:“你死脑瓜啊?你瞅老薑和大喇叭现在干啥呢,卖牲口肉!咱俩去大青山虽然没有庄稼地,但咱也有手艺活,打完牲口就卖唄,还能整不著钱啊?你种一年地能挣几个钱?打一头黑瞎子,那就是林场职工四五年的工资!”
“这话倒也没毛病,孩子上学咋办?”
常西风沉思片刻,说道:“咱俩去找老杜,让他给开个介绍信,再去学校开个证明,孩子转学的事就办成一半了。”
“剩下那一半呢?”
“那一半就是大青山林场学校能不能接受了,咱也点钱送点礼吧,要是还像咱俩以前那么整,吃独食的话,往后是混不起来的,”
“我听你的……大哥,我这些年乾的也挺混蛋,也挺后悔……”
这哥俩在屋里懺悔了將近半个点,然后常西风冷不丁来一句:“这都到饭点了,咱俩去哪吃口饭啊。”
常北风接话道:“去王长海家再蹭一顿唄!”
“走吧,我都饿了。”
常西风快速爬起身,下地穿鞋回身道:“你兜里还有钱么?”
“还有六七块钱吧,你兜没钱啦?”
常西风点头:“你嫂子没给我留钱,你去翻翻柜子里的衣裳,里面应该还能有点。”
两兄弟在屋里翻箱倒柜,最终翻出来30多块钱,然后洗了把脸,套上衣服就出了门。
幸亏今个过节,街道上没有啥人,否则常家兄弟还得浪费一些口舌。
紧赶慢赶来到了王长海家,此刻屋里聚集著三四个人,正在炕上吞嚼生米喝著高粱散白。
“誒妈呀,你们哥俩咋过来了?这脸蛋子上咋整的啊,上回挨打的伤不是好了么。”
王长海哪壶不开提哪壶,整的常北风有点气急败坏,常西风摆手说:“小伤,你们喝著呢?”
“啊,你俩也喝点啊?”
“喝点唄!咋没人过来玩啊。”
王长海去外屋地取了碗筷,回身说道:“他们都有家,谁不搁家里过节啊,也就我们几个没家……上炕里坐。”
除王长海以外,炕上的四个人也都看不上常家兄弟,故此就没搭话。
常家兄弟就脸皮厚这个优点很好,无论处於啥样的环境,他俩都能忍受。
“那今个喝完没局啊?”常北风问道。
“应该没有,他们喝完就回去睡觉了,你俩想玩啊?”
常西风没吭声,常北风笑说:“反正没啥意思,玩会唄。”
王长海嘆口气道:“那我还得拢人啊,这大过节的……”
这时,在炕上喝酒的一人说道:“我听说今个北屯老郭组局了,你们去北屯玩唄。”
王长海摆手:“太远了,我都不爱动弹。”
常西风有点兴趣,问:“老郭组局都谁去了啊?”
“这我哪知道。”
常北风说:“老王,咱仨去瞅一眼啊?到了也不玩,就搁旁人扒眼唄。”
“扒眼没啥意思,我可不去,大过节的別瞎跑了。”
“誒呀,我们哥俩没啥意思,你自个搁家不也没意思么!等贏了钱,我请你下肉铺,北屯老张媳妇多好啊,老张还给你守大门呢。”
王长海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兴趣,他老光棍子一条,有时候也憋的难受。
“你请啊?我可没閒钱玩啊。”
“我请我请,你给我俩牵个线就行。”
“行吧,但我晚间得回来。”
“回来干啥啊,直接搁北屯住多好啊。”
“不行,真得回来,要不然这屋里就冻透了,明儿还有人过来玩呢。”
几个老光棍子在屋里喝到2点多钟,便穿戴整齐去了北屯。
此刻,老徐家已经开席半个点,眾人在欢声笑语中將气氛烘托到了顶点,徐老蔫掐著筷子敲击酒杯,在节奏声中唱起了小曲。
“一更啊里啊月过墙,小奴家我好悲伤啊……”
在徐老蔫出尽洋相之后,屋內眾人也没笑话他,反而猛猛拍巴掌夸他唱的好听。
徐凤插嘴说:“我爸的巔峰状態永远是夜戏貂蝉!誒妈呀,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血次呼啦的脸蛋子……”
“哈哈哈……”眾人听闻呲牙,忍不住狂笑。
徐老蔫撇嘴说道:“你爹无论在啥时候都是巔峰状態,知道不?这点事,等我大孙子出生,那也是口口相传的著名事件!”
“必须滴,大哥,就你这心胸,真不愧是我大哥。”
徐老蔫迷离双眼,说道:“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你记住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