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就能熊我,刚才挨打你咋没还手呢?”
常家兄弟在屋里撕巴了起来,打完之后就坐在炕上闷头抽起了烟。
“晚上去哪吃啊?”
常西风抬头瞥了眼小弟,沉思半响:“自个做点不行啊?成天让人伺候你。”
转眼过了两天,徐寧去山上打了两天牲口,打来的野猪都送去楞场了,期间陪著马六、常大年喝了顿酒。
这日傍晚,天色昏暗,眼瞅著一场大雪就要落下,徐寧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坐在屯部电话机前方,话筒贴在耳边,听著里面柴兵说话。
“你大爷是寻思让你们腊八过来吃顿饭,这不是想你了么。”
徐寧笑说:“三哥,我也想我大爷了,原本这两天寻思去一趟的,但我家里有点事就没赶上。这样,等过完腊八,我就过去住些日子。”
“那也行,你把弟妹领来唄,鸿雁自个搁家没啥意思,她们姐俩正好有话嘮,虎子和强子、磊子要是有工夫,也都领过来,咱一大家热闹热闹。”
“成……三哥,是不是搁家憋坏了?”
柴兵闻言大笑:“哈哈,你咋知道呢?誒,我听说你头些天打了头犴达罕?你过来唄!咱家这边也有。”
“嗯吶,我知道,过完腊八就过去,你让我大爷別著急啊。”
“誒妈呀,我家老爷子这两天急的嘴巴子都起泡了,寻思跟你喝点呢。”
“去了肯定喝,让我大爷放心吧。”
“妥,那就这样。”
撂下电话,杜守財笑说:“人情挺好啊。”
“那必须地,誒,大爷,这两天常家兄弟没作妖啊?”
“没有,搁王长海那边耍钱呢。”
他和杜守財嘮了会,瞅见窗外飘下雪,便著急忙慌的快步回了家。
雪哗哗落,很快就將地面铺上了两指厚的银被。
徐老蔫瞅著大雪,心里也乐开了,扫一次雪能挣5块钱呢。
扫完雪之后,徐老蔫累的如同大青虫,躺在沙发上只有脑袋能动,俩胳膊都快累脱臼了。
当他瞅见二儿媳妇递来的5块钱,再加上那句爸累坏了吧,快拿著提提神』,当时徐老蔫就窜了起来,笑脸嘻嘻说:誒呀,还是我儿媳妇好哈,爸不累,这点小活算啥啊?
现在孟紫烟是彻底融入老徐家了,她敢和老公公嬉皮笑脸的开玩笑,当然在对待公婆方面也很孝顺,或许有人说她不尊重公公,但是以徐老蔫这么当老公公的,很难让儿媳妇把他当公公敬著,因为他对待儿媳妇的態度就像是对自家闺女似的。
翌日,徐寧去了趟双峰岭,將套子全都下了,之前这片被撒了药豆,但现在又被大雪覆盖,环境就算有了改善,他忙活小半天才和李福强、王虎回到家。
1985年1月28日。
这天是腊八节,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所以今个徐老蔫张罗著把圈里的那头狍子宰了。
徐寧早晨刚起来就去山上,將常大年、马六等人接下了山,待他们帮著把狍子扒皮之后,才坐下喝茶水嘮嗑。
而常娟和李保全瞅见常大年面无表情,心里有点忐忑,颤颤巍巍的走到他面前,说道:“爸,我和保全和好了,你回来住吧。”
“我可不回去!成天瞅你俩脸色,我得憋屈死!”
“誒呀,爸,真和好了。那啥,保全都跟我说了……”
常大年斜楞眼问:“说啥啊?”
“就是他家以前也姓常的事儿。”
常大年点点头:“赶紧帮著你老婶烧火去吧,等过些日子再说。”
“誒呀……”
“別磨嘰!再磨嘰我一辈子都不回去。”
常娟和李保全对视一眼,她说:“那你跟爸说吧,我去烧火。”
待她走后,常大年笑著问:“真和好了?”
“嗯吶,爸,那天二寧过来把我俩好顿说,你不用担心了。那啥,我和娟儿说了要养牛,当时二寧搁跟前呢,他听著之后说,要养就多养,还说给我找个专门养牲口的人,让我跟著去学习……”
常大年听闻此话点了下头,轻声说:“二寧挺有主意的,脑袋比你好使,你听话是听话,就是办事一板一眼,这种性格確实挺適合养牛的,那他说话了,你就跟著他干吧。”
“我就怕养著养著赔钱了,这可不是小钱……”
常大年皱眉道:“你前怕狼后怕虎,能干成啥事?你瞅瞅二寧,说干啥就干啥,赔了能咋滴?再说有二寧帮衬,怕啥啊?有事我兜著,你就干吧。”
“誒,我明白了,爸。”
徐寧凑过来说道:“嘮啥呢,大爷。”
“说你要给他找个专门养牛的……”
徐寧点头:“嗯吶,人已经找好了,等过完年就送我姐夫去,得学个半年左右吧。”
“这么快就找好了?”
“找人还不快么,我托的是我哥的朋友,他三舅搁標本馆当会计,以前就是牧场的,送我姐夫去学习的地方也不远。”
常大年点头:“行,既然你都给安排好了,那我也省事了,要不然可愁死我了。”
“有啥可愁的,你咋舒服咋来唄。誒,我三哥头些日子来电话了,你跟我去望兴住两天啊?”
“快拉倒吧,我和老柴、老杨不能再碰面了,越碰面越掛念,现在就挺好的。”
常大年不愿意去,徐寧也就没再劝,倒不是他和柴良玉关係不好,而是这种感情表达的比较含蓄,不愿意分別的时候掉眼泪,更不愿意承认自个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