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尘上尊陡然反应过来,身躯散去,如梦幻泡影,可已经迟了。
玉京落下,霞光一闪,渡尘上尊骤然出现在楼阁之中,和玉京上尊对立而站。
雷霆涌动,万劫悬空,落在了渡尘上尊的头顶。
一入玉京,则入印中。
任你修为再高,也难逃印主掌控。
“道友这金铃好生玄妙……”
胜负已分,身如梦幻也难胜眼前之人,渡尘上尊笑呵呵的打了一个稽首,俯首认输,只不过目光却落在了那飞檐之下不知何时出现的八角金铃。
“不过是一枚唤名铃罢了。”
玉京上尊微微一笑。
此铃一响,唤出敌修姓名,只要不超越一个大境界,敌修必然会答应一声,身躯亦会现身瞬息,一切念头都有刹那的停滞。
是他费尽心思所得的【红尘仙石】所铸。
“不愧是道脉执掌牛耳者……”
渡尘上尊微微一叹,也不多留,转身离开。
加上这枚仙石所化的仙法,玉京上尊等同有了三枚仙印,这等底蕴,输了也不算冤了。
“玉京上尊胜,溷元道脉得三石!”
道童之声响起,响彻天穹。
“好生玄妙的玉京仙印!”
一时间,不仅众多天灵修士议论纷纷,天穹之上,大乘修士亦是感慨不已。
玉京雷枢仙印以取巧之法,得一仙材就可得一仙法,无需再炼它印,手段增幅比之寻常仙印迅捷太多,可谓是一印生万法。
有此印在手,何愁不能笑傲玄黄?
一时间,原本有想法的几位大乘修士心中默默揣测了一番,暂时放弃了争夺的念头。
“诸位道友,可还有要领教的?”
而玉京上尊则是目光抬起,看向了几脉之中的为首者。
如今溷元道脉才得三石,想要取胜,就得再胜一场,而后第三场哪怕无人应战,也可再得三石,如此一来就是九石,就可取胜。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再胜一场。
而天穹之上,几脉大乘后期,目光闪烁,似在衡量。
尤其是玉鼎道脉。
渡尘上尊已经得了三石,再胜一场,亦是六石,有望登顶。
只是……玉京上尊手段,有些吓人啊。
“我来领教师兄的仙法!”
微微沉寂之后,玉鼎道脉为首,一个白衣少年,踏虚而走,入了云台。
玉鼎已经得胜一场,若是再胜,就是大捷,必须要一搏。
“且慢!”
“师弟手段超绝,我是知晓的,但玉鼎已经斗过一场,此战不如由我先上,师弟下场再斗?”
但就在这时,赤霞道脉之中,一个赤发飞扬,眉心有一道赤纹的赤脚少年起身,对着玉鼎道脉喊道。
局面到了如此地步。
每一场斗争都已经极为重要了。
少斗一场,就是少三枚问鼎石。
若是拖到最后,最算你有绝顶之力,无人于你斗战,也最多得六石。
还胜不过临川。
所以想要得胜,就得抓住每一次机会。
赤霞已经看了两场,不能再拖了,这一场无论谁赢,赤霞的机会都不多了。
玉鼎道脉微微沉吟,却也不再坚持。
他本就没有绝对把握,如今赤霞道脉愿意在斗一场也无妨,只要后场能胜,还有机会。
“那就师兄先请了。”
言罢,他打了一个稽首,缓缓退下。
赤霞道脉那赤脚少年微微一笑,准备迈步登台。
但就在这时,云团之上,又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嗓音:“且慢!”
“师兄手段手段强横,不如压轴?此战由我先迎之,如何?”
此音一出,云团之上,众人大乘齐齐将目光看去,眼中尽是震惊。
只见临川云团之上,一个芝兰玉树的俊朗道人起身,嘴角带笑,对着天穹作揖行礼。
正是顾远!
“顾师弟!”
“我等知晓你天资纵横,手段不凡,不过五脉法会乃是玄黄大事,还是不要玩笑了。”
那赤脚少年不曾开口,但赤霞道脉之中,已经有大乘修士冷声开口。
这最后一场比斗,乃是大乘后期的专属。
一个大乘中期的修士,凑什么热闹?!
其余大乘见状,尽皆投来目光,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能修成大乘的,岂有蠢货?
这等局面还敢开口,自然是有所依仗。
只不过……临川已经得了七石还不够?还要闹事?
九川上尊亦是神情凝重,不知顾远此言何意,但却并未阻止,只是静看局势发展。
“顾师弟,何出此言?”
那赤脚少年,亦是抬目,看向顾远,但眼中却有真火弥漫,一股可怕的威压如潮水袭来。
他是赤霞道脉脉主之下第一人,修得两枚仙印,拥有数道大神通的顶尖修士。
顾远仙印玄妙,却也不过大乘中期,在他面前放肆,还是不够的。
顾远知晓众人必然不满、震惊。
可局面如此,他唯有出战。
它心神通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感知,他隐约知晓,此间胜负,应当就在玉鼎、赤霞和他临川之间了。
而九川上尊战力稍弱,临川想要最终取胜,只有他走上一遭。
坐看赤霞、玉鼎再斗上一场,固然也可,但他一人斗大乘二场,本就不美,最后摘桃,恐更受人置喙。
既然如此,那就唯有绝巅之力,压服一切!
皆斗之!
“轰!!”
顾远没有多言,只是心脏之处,有汹涌火光萦绕,而后恐怖的气血直冲云霄,煊赫万里,照耀无穷地界。
最关键的是,他头顶之上,仙云流淌,三枚难以看清篆纹的法印沉浮不休。
心如日,大乘后期气血!
仙云流,三仙印照耀光华!
“师兄,此次法会乃是赤霞主办,云台之规,只要闯过火障,就可入台一战。”
“我非以大乘后期压制境界,故意斗法诸位道友。”
“只是想以大乘中期之境,领教诸位师兄的手段!”
顾远立身天穹,声音琅琅。
但气血冲天,三仙印悬浮,凛然之威,令一应修士不敢直视。
“我气血如此,炼有三仙印,若不能入台一战,岂能甘心?此番法会,岂非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