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岁月和忧愁磨砺过一般:“有消息了吗?”
电话那头,帝天言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依旧带着一丝谨慎。
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云语嫣在上午十点十五分离开您的别墅,驾驶一辆红色法拉利。”
“十一点零五分,她的车驶入古城第一人民医院,目前车子还停在医院停车场。”
“经调查,她的母亲今早突发脑溢血,情况危急,需要进行一场费用高达上千万的手术。”
“我们调取了她的通话记录和医院监控,发现她先后联系了两家借贷公司,但都遭到拒绝。”
“后来她还联系了云家家主,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云家的安全系统还是很强的,一时间难以攻克……”
“是否需要我将详细报告发送给您?”
帝天言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将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肖晨。
“不需要。”
肖晨喉结艰难地滚动着,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从牙缝中缓缓挤出。
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
最终,他重重地按下挂断键,那“啪嗒”一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仿佛是一记重锤敲在了寂静的鼓面上。
手机从他的手中滑落,跌落在玻璃茶几上,惊起细微的震颤。
那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回荡,让肖晨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
窗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远处的霓虹灯透过轻薄的纱帘,在肖晨的脸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那光影明明灭灭,映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愈发暗沉。
仿佛藏着无尽的忧虑和愤怒。
他垂眸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十七个未接来电整齐排列着,像是一排尖锐的钢针,直直地扎进他的心脏。
最新的一条未接来电停留在傍晚六点零七分。
那冰冷的数字仿佛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这丫头,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还瞒着我?
肖晨心中一阵烦躁,他猛地扯松领口。
那原本整齐的领口被他扯得歪歪扭扭,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皮革沙发在他身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也在为他的烦恼而叹息。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和失落。
难道在她心里,自己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又或者,她觉得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根本无力改变任何局面?
想到这里,肖晨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如今面对上千万的高额手术费,她宁可独自四处碰壁,也不愿向他开口。
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
上千万,对旁人来说或许是个天文数字,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家庭倾家荡产。
甚至对云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需要经过一番艰难的决策和资金调配。
但对他而言,真不算什么。
他肖晨在世俗中摸爬滚打多年,积累的财富和人脉远超常人的想象。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云语嫣的种种。
云语嫣卡里的存款连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