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内忽然泛起雾气,天空开始落雨。初时蒙蒙,旋即转为中雨、大雨、暴雨,最后竟如天河倾泻,无穷无尽的雨水泼洒而下,在地面汇成道道溪流。
阿蒙警觉地退入通往金字塔深处的甬道。
库库尔坎猛地昂起蛇躯,警惕地望向某个方向,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
它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某位尊贵的存在正在逼近,正在强行侵蚀它的尼伯龙根,试图闯入!
库库尔坎全力抵抗,但对方在空间权柄上的掌控力更胜一筹,强行在这个尼伯龙根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沉重的马蹄声响起,混合着雷鸣与暴雨的喧嚣。
暴雨、马蹄、雷鸣……这些要素让阿蒙瞬间明白了入侵者的身份。
神王奥丁,亦即,天空与风之王。
原著之中最为神秘、强大,又狡诈的龙王!
乌云如墨,倾盆大雨笼罩天地。奥丁骑跨着神骏的八足天马斯普莱尼尔,屹立于暴雨之中。雨水冲刷着他暗沉古老的甲胄,却无法洗去那份源自亘古的威严。
他戴着鹰盔般的面具,唯一的露出的独眼,在阴影下燃烧着如同风暴核心的幽蓝光芒,目光所及,雨线都为之扭曲。
羽蛇神库库尔坎盘踞在金字塔顶,熔金般的竖瞳在雨幕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其中交织着被侵犯领地的愤怒以及对同等级乃至更强存在的深深忌惮。
它低沉开口,声音混合着嘶嘶的吐信声:
“风雨雷霆……执掌这等元素的权柄,想必你就是那位天空与风之王了。”
奥丁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礼貌:“古老的前辈竟能知晓我,真是荣幸。”
“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离开!”库库尔坎的声音转冷,下达了逐客令。
“前辈何必如此拒人千里之外?”奥丁微微颔首,斯普莱尼尔踏前一步,马蹄落下处,雨水四溅,“我此番前来,怀揣着诚意。”
“诚意?”库库尔坎发出嗤笑,庞大的身躯微微弓起,“擅自撕裂我的尼伯龙根,这就是你的诚意?你手中握着的,恐怕不是橄榄枝,而是刀剑吧!”
“强行开启尼伯龙根实属不得已,我有必须与您相见的理由。若此举令您不悦,我在此致歉。”
奥丁的语气依旧平稳,甚至显得有些谦逊,但他端坐马背的姿态,以及那无视尼伯龙根主权、强行闯入的行为本身,无一不在诉说着深植于骨髓的傲慢。
他继续道,声音如同预言在雨中回荡:
“时代已经变了。您曾侍奉的那位祭祀已然陨落。黑王虽喋血于王座,却终将归来。他是命定终结,无人能提前,亦无人可延后。
“新时代的潮汐必将淹没旧日的沙滩,我们都需一张通往未来的船票。与我联手吧,库库尔坎,成为我的臂膀。我允诺你,在新王的殿堂下,你将享有仅次于我的荣光与地位。”
库库尔坎闻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嘲笑,笑声在尼伯龙根内激起回响:
“哈哈……哈哈哈哈!让我屈居你之下?真是天大的笑话!能令我心甘情愿侍奉的,唯有大祭司一人!区区一个权柄不全的王座,也配让我臣服?你只不过是一个需要吞噬胞弟才能补全权柄的残缺品罢了。”
奥丁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雨水在靠近他时仿佛撞上无形的壁障。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但那唯一独眼中迸射出的寒光,以及空气中骤然绷紧的杀意,已明确昭示了他的愤怒。
他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着仿佛惋惜实则冷酷的意味:
“可惜……真是可惜。我承认,前辈你的力量确实强大绝伦。但你终究未被赋予君王之权柄。即便是残缺的权柄,与非王之间,亦存在着本质的鸿沟。这是你等顶尖次代种,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溢出的杀气已如实质般冰冷刺骨。
“既然如此,”奥丁缓缓抬起了手臂,“我也只好请你先行一步了。我所谋划的未来蓝图之中,不需要你这般不可控的因素。要怪,就怪你拥有了足以干预棋局的力量,而这力量……却还不足以让你成为真正的棋手。”
随着他的动作,一柄造型奇异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昆古尼尔。
这柄神话中的必中之枪,此刻显现出它的真实面貌:
枪身似乎是由某种暗金色的、如同骨骼或枯木般的材质打造而成,布满了古老而扭曲的纹路,那些纹路仿佛自行在缓慢蠕动。
枪尖并非寻常的金属,而是一种凝固的、暗红色的晶体,内部仿佛有血液在流淌,又像是封印着一缕永不熄灭的火焰。
整个长枪散发着一种“必然”的气息,仿佛它的出现,就是为了贯穿目标,它的轨迹早已被命运谱写完毕,一旦掷出,因果便已注定。
枪尖所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库库尔坎的竖瞳骤然收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