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库尔坎和阿蒙的约定中,除了自己的龙血之外,它还得陪他演一场戏,对卡塞尔的执行部小队进行追杀,将他们逼入险境。
最终执行部小队会在经过一番艰难的逃亡后,逃出生天。而阿蒙也会在这种并肩作战的过程中,收获芬格尔等人的友谊。
一起经历过生死,哪怕阿蒙身上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也只会把这些疑惑压在心底。
不过路鸣泽的出手打破了他们原定的计划。库库尔坎从被他强化过后的酒德麻衣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胁。
库库尔坎现在退去与阿蒙的设想不符,他自己还没有在这场逃亡中发挥作用呢!
他本该在阿尔琼与芬格尔相继失去战斗力后,接管队伍,带领大家走出雨林……
不过阿蒙无法强求库库尔坎面对这种强敌,于是点点头,示意到此为止。
库库尔坎松了一口气,虽然它不认识路鸣泽,但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崇高的气息……在对方没有触及它底线的情况下,它也不想轻易与之为敌。
巨蛇庞大的身躯开始扭动,缓缓向后退去,坚硬的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另一边,酒德麻衣强忍着周身过电般的麻痹与剧痛,勉强用刀支撑着身体站直。
她失算了,原本的计划是突袭一击后立刻远遁,却没料到对方竟能瞬间张开“雷池”这种大范围的防御性言灵。
当时她冲势太猛,强行止步只会让自己空门大露,若那时库库尔坎反击,她的处境只会更危险。迫不得已,她只能硬闯雷池,拼了个两败俱伤。
此刻,她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但她绝不能倒下……在野兽面前暴露弱点,无异于宣告自己是可以被猎杀的对象。唯有让对方感到忌惮,投鼠忌器,才可能换来一线生机。
库库尔坎面朝着严阵以待的酒德麻衣和阿尔琼等人,身躯继续缓缓后缩。当拉开一段距离后,它猛地扇动那对长着污秽羽毛的翅膀,卷起满地尘土,庞大的身躯瞬间腾空而起。
它深深地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酒德麻衣,似乎要将这个伤到自己的女人记住,随即调转方向,朝着远处河流的上空飞去。
就在此时,高空之中,一个微小的黑点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精准无比地砸落在刚刚起飞的巨蛇背上。
“噗嗤……”
下一瞬间,库库尔坎庞大的身躯上骤然爆开无数细密的血线!仿佛有无形的利刃风暴席卷而过,坚硬的鳞片破碎飞溅,连那对羽翅也被斩断了大半!
“吼……”
伴随着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巨蛇失去了升力,如同被击落的战机般,从空中重重砸落下来!
轰隆!
地动山摇!庞大的蛇躯砸断了无数树木,溅起漫天烟尘。
烟尘稍散,一个身影轻盈落地。那是一位身穿考究西装、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只是此刻发型被高空疾风吹得略显凌乱。他手中握着一柄染血的折刀,顺势半屈膝盖,一手撑地,优雅地化解了高空坠落的冲击力。
尽管西装上沾满了暗红的龙血,却丝毫不减其从容气度,反而更添几分沙场归来的悍勇。
“校长!”阿尔琼失声惊呼,“您怎么来了?”
昂热缓缓站直身体,掸了掸西装上的灰尘,那双苍老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挣扎着想要重新盘踞起来的库库尔坎身上。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玛雅人以其高度发达的天文、历法知识预言了世界的轮回与终结,我们一直怀疑他们与龙族有着极深的渊源。而羽蛇神,作为玛雅神话中核心的神明,我们自然早就怀疑,它是某条强大的龙类。”
他顿了顿,折刀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刀锋反射着冷光。
“有名有号的,往往都是一、二代的纯血大家伙。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我当然得亲自过来看看。”
昂热的目光扫过阿尔琼和他身后的队员们,语气柔和地说道:
“小伙子们,你们已经很优秀了。但现在还远没到需要你们独自面对这种怪物的时候。”
他的眼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那是跨越了百年时光、沉淀了无数仇恨与执念的复仇之火。
“只要我这样的老家伙还没死,只要还能动弹,就该多做一些事。”
昂热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将这些长眠的、或者苏醒的古老存在……一一埋葬啊。”
这个男人,在跨越一个多世纪的漫长岁月里,他活着的唯一信条,就是将龙族彻底送入坟墓。
他手中的折刀,乃是用初代狮心会领袖梅涅克·卡塞尔的断刀残片重新锻造而成,刀身上淬有对龙类特化的剧毒。
当然,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想要毒死库库尔坎这样拥有完整龙躯的次代种,仅凭刀上的这点毒性还远远不够。
巨大的羽蛇已经重振旗鼓,虽然被昂热用“言灵·时零”用折刀砍了一遍,全身飙血,不过这些攻击对它来说相当于在刮痧,出血量巨大,却不致命。
见到昂热的身影,芬格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揉着胸口被蛇尾扫中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嚷嚷:
“校长!您老人家可算来了!再晚点儿就只能给我们收尸了……不过您刚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难不成‘时间零’还能让您踩着空气上天不成?”
昂热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结,语气平淡:“当然是坐飞机来的。跳伞时看到这条大蛇,我就直接割断了降落伞,落到它背上了。”
“真乱来啊……”芬格尔小声嘀咕,但脸上却写满了“不愧是校长”的叹服。
另一边,羽蛇神库库尔坎金色的竖瞳中燃烧着暴怒的火焰。芬格尔的劈砍和酒德麻衣的突袭虽然凌厉,但对它造成的伤害其实十分有限。
然而昂热刚才那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刮痧”式攻击,却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数细密深彻的伤口,龙血不断渗出。即便是以龙类的强悍体质,这种程度的创伤也无法轻易忽视。
它被彻底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