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她送回去再说。”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林竹。
今日之事,恐怕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林竹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苦笑。
早知道会这样,他今天就不该现身。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安城喧嚣的街市。
殷温娇从绣楼上失足坠落,绣球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红色弧线。
她华美的衣裙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只折翼的彩蝶。
“小姐!”
丫鬟们惊恐的呼喊此起彼伏。
楼下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新科状元陈光蕊眼中精光一闪,正要上前,却见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众人头顶。
“那是.”
众人只觉眼前一,那道白影已出现在十丈开外,稳稳接住了下坠的殷温娇。
待看清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位身着素白长袍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他单手抱着殷温娇,另一手轻巧地接住了那枚绣球,衣袂飘飘间竟不染尘埃。
“仙、仙君下凡了!”
人群中一个老者颤巍巍地跪下。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
围观百姓纷纷跪倒,口中高呼“仙君”。女子们更是眼泛桃,恨不得取代殷温娇的位置。
林竹一脸茫然。
他不过是路过此地,见有人坠落便出手相救,哪想到会引起这般哄动?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殷温娇。
殷温娇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孔。
那双眼睛如星辰般深邃,让她一时忘了呼吸。
“我我没事.”
她声音细如蚊呐,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林竹松了口气,正要将她放下,却听一声暴喝传来。
“无耻之徒!竟敢抢本状元的绣球!”
陈光蕊推开人群大步走来,脸色铁青。
他精心策划多日,就等着今日接住绣球成为丞相女婿,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林竹皱眉。
“这位兄台误会了,在下只是.”
“只是什么?”
陈光蕊冷笑。
“看你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居心叵测!本状元乃当朝新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争?”
这番话一出,周围百姓顿时哗然。
“状元郎怎如此粗鄙?”
“比起那位仙君,简直云泥之别.”
“嘘,小声点,人家可是官老爷”
林竹将殷温娇轻轻放下,拱手道。
“在下林竹,并无意争夺绣球。既然这是状元之物,理当奉还。”
他说着,将绣球递向陈光蕊。
陈光蕊却不接,反而更加恼怒。
“现在装好人了?方才抢绣球时怎不见你谦让?”
他转向殷温娇。
“殷小姐,此人来历不明,你可莫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殷温娇躲在林竹身后,厌恶地看了陈光蕊一眼。
“陈状元,方才若非林公子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你不但不感激,反而恶语相向,这就是状元的气度吗?”
“你!”
陈光蕊气得浑身发抖。
“我乃当朝状元,家世清白,前途无量!他一个江湖术士,拿什么跟我比?”
林竹听得直摇头。
他本不欲与这等人纠缠,但见他对一弱女子咄咄逼人,心中不悦。
“陈状元,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何必执着?”
“放屁!”
陈光蕊彻底撕下伪装。
“你知道我了多少银子打点才考上状元?就等着今日娶了丞相千金平步青云!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跟你没完!”
这番赤裸裸的功利言论一出,不仅百姓哗然,连躲在绣楼暗处的殷丞相也皱起了眉头。
“老爷,这陈光蕊.”
管家低声道。
殷丞相摆摆手。
“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材,没想到如此不堪。”
他目光转向楼下的林竹,眼中闪过欣赏。
“倒是这位真如百姓所说,是仙君下凡?”
楼下,陈光蕊见舆论一边倒,更加恼羞成怒。
“你们懂什么!我寒窗苦读十年,为的就是今日!”
他指着林竹。
“你使了什么妖法,让所有人都向着你?”
林竹无奈。
“陈状元,在下只是路过.”
“闭嘴!”
陈光蕊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陈光蕊三个字倒着写!”
“小心!”
殷温娇惊呼。
林竹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抬手。
陈光蕊的匕首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再难寸进。
“这这.”
陈光蕊惊恐地瞪大眼睛。
林竹叹了口气。
“陈状元,何必自取其辱?”
“妖术!这是妖术!”
陈光蕊歇斯底里地大叫。
“来人啊,抓妖怪!”
然而无人响应。
百姓们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疯子。
殷温娇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
“陈光蕊!你口口声声说林公子是妖人,可方才若非他出手,我早已命丧黄泉!你身为状元,不但不感激恩人,反而持刀行凶,简直无耻至极!”
她转向林竹,眼中含泪。
“林公子,今日绣球既入你手,便是天意。我我愿意.”
林竹连忙摆手。
“殷小姐,这绣球本非我有意接取.”
“我明白。”
殷温娇低下头,声音哽咽。
“公子乃世外高人,看不上我这凡俗女子也是正常。我不求正室之位,只愿做一偏房,望公子成全”
这番话如同一颗炸弹,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殷小姐竟愿做侧室?”
“换做是我,做丫鬟也愿意啊!”
林竹看着拦在面前的一众家仆,心中暗叫不好。
他本想趁着混乱悄悄溜走,没想到丞相府的人反应如此之快。
“这位公子,请留步。”
为首的老管家拱手行礼,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
“您既接了小姐的绣球,便是我们相府的贵客,还请随老奴入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