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伊娃蒙德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四个人回到镇长小居,发现这苍老极了的老人精神似乎恢复了许多。
他提前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仿佛清楚他们会来一样。
“我还没有讲清楚龙的故事,你们怎么会罢休?”
布鲁诺蒙德斯笑着请他们入座,伸长了胳膊,把桌的几根蜡烛点了起来。
伊娃蒙德斯,罗兰四人入座后。
老镇长才开口:
“…我想你们都清楚了,恐怕镇的人都说得清楚了。他们并不信仰龙,对吗?”
西奥多轻声:“是的,先生。我想,龙恐怕只是人们对自由”
“不,”布鲁诺蒙德斯毫不犹豫地打断:“龙存在,祂在梦中酣眠,原本…”
关于龙,布鲁诺蒙德斯的确有发言权。
他的祖父亲眼见过。
“当年,他还是个九岁男孩的时候。”
人,动物,天气,书本,石子。
愤怒,指责,争吵,仇恨。
一切不和谐。
痛苦,丑陋。
所有的所有,在伊尔铎辛瑟的夏天不,那个时候,这儿应该还是康沃尔一份子。
在这个夏天。
蒙德斯小先生和夏日一齐奔跑过漫无边际地绿原野。
在宁静的日光中靠倒在比世一切最柔软的沙发都要舒适的草皮。
在欢快地蝴蝶和风里,午后温柔的草叶摇动声里,在短暂又漫长的梦中。
他穿过波浪似的浪潮,到平原尽头去见一头龙。
祂的曲线是直的,棱角分明的,或者弯的眼睛有两个,三个,或者许多祂有鳞,也许没有低沉尖锐的轻重声使人回想起经历过的一切幸福往事。
在蒙德斯小先生的灵魂深处,他还没有学会的神经质这个词的时候,那个漫长的盹已经牢牢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你…你是什么?
龙。
龙?怪、怪不得,我瞧见了…你的翅膀。我该畏惧你吗?
那要看你。
你怪吓人的,我是说,大小。你太大了,大些的猎犬人们都要警惕。
你不该把我和猎犬相比。
那我该用什么?
没有什么能和龙比。
神…神灵也不行吗?
哪个神?
蒙德斯小心翼翼坐到了龙的脚边。
祂巨大的爪子轻轻收拢,就让草皮犁过千百遍。
我只知道万物之父,龙大人。
龙那巨大的头颅中发出一声长而缓慢的哼鸣,尾巴轻轻扫着。
一个残缺的东西。
龙说。
…什么?蒙德斯小先生不明白。
你可以坐近些,方便我一口吃了你。龙没有解释,不无恶意地将喉咙挤得更窄。
这可吓不到蒙德斯。
我做梦呢!我知道自己在哪儿!
是啊,你不干活,跑出来偷懒。龙的声音里有了笑意。
你怎么知道?!
龙什么都知道。
蒙德斯小先生转了转眼珠,用两个巴掌撑着,屁股一点点往后挪往龙的大爪子的方向挪。
祂一侧打盹的大眼睛眯着扫了扫男孩,不做表示。
蒙德斯小先生成功了。
但他还是不敢放肆去用手碰,只是相隔几寸,静静看这个一片鳞都要大过自己脸的可怕梦中怪物。
什么都知道…他在光滑的鳞片看见了自己的脸:那…那我能活多少岁?
他问。
龙沉默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