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古布师到达位於拿破崙退路的林德瑙,以及久莱对於这里的进攻,都属於双方在部署中並没有预料到的地方。
拿破崙最初並没有注意到施瓦岑贝格这个软蛋居然会有个切自己退路,掐断整个交通线的计划,他要勒古布从莱茵河方向驰援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再增加一支生力军。
然而比较离谱的就是,在前线部队都损失惨重的时候,反而是勒古布这支从汝拉重新组建的,几乎是从各地国民自卫军和义勇军当中的年轻人选出来的士兵,看起来穿著五八门,可是却队列整齐,而且士气高昂。
久莱带著命令率领他的纵队到达这里的时候,虽然注意到了法国人,但是看著这蓝色衣服都不齐的士兵,也难免会比较轻敌。
他决定对林德瑙发起的进攻,和正面战场上的行动一样,也是施瓦岑贝格计划的一部分。
当然了,布吕歇尔没到这边来,而是直接撞上去找內伊的麻烦,也是亚歷山大的微操。
如果把布吕歇尔的军团费时费力的调动到河岸这边来,和久莱的纵队匯合,可能一个法国军或者像是勒古布这样建制完整的法国师,就能够在林德瑙这边的临时阵地上,依託著河岸挡住他们。
那样大量的联军部队,都要给堵在这里,甚至要比在德勒斯登的时候还要糟糕。
因此,他这个计划给改了。
但奥军对於这条路还是很热衷的,在他们从南方和俄军一起发起进攻的时候,算是一个有效的牵制性攻势。
现在这些兵力正好,虽然对於战局的结果並不是决定性的,但总是牵制了不少人。
奥地利人还是像过去,那样,排成整齐的队形向这边攻过来。
与其他的奥军將领不一样,大概久莱因为是匈牙利人,在精神层面更积极,行动也主动一些。
奥地利人的炮兵轰击林德瑙村的外围阵地,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毕竟几个显眼的法军工事先后多次被炮弹给击中。
但是会战开始前,勒古布到达这里的时候,也发现前方留下的一些壕沟,还有这里的缓坡,对於炮兵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友好,鬆软的泥土会吞没那些动能不足的炮弹。
於是他决定在奥地利人开始行动之前,缩短自己的战线,先在阵地后面当缩头乌龟。
奥地利人的步兵,显然行动不是那么快。
而且久莱本人和匈牙利驃骑兵一起行动,他们在侧翼已经跑了起来,不过现在也只是试图驱赶这些从法国来的新兵蛋子。
但勒古布给侧翼的团长营长们都下了命令,只管在阵地后方坚守,面对奥地利骑兵的挑衅,只用火力还击,不要被其行动影响。
奥军不发起衝击,大概勒古布也就会让这些骑兵和自己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这些匈牙利驃骑兵,在行动开始以后,大概还要问候一下步兵家里的亲属。
就这些步兵,他们现在居然还在缓慢推进。
“这些奥地利人,这么多年还是改变不了糟糕的习惯。”
看到奥军的行动,勒古布哪怕被软禁了八年,离开战场十多年,还是能够敏锐的判断出来,对手现在步兵、骑兵和炮兵,乾脆就是各打各的。
这会儿他也希望对手能够这样,不过步兵距离现在还太远,只能用实心弹和榴弹来打。
但是考虑到榴弹这玩意儿总是受潮,打出去了以后能爆炸的也就是那些,勒古布给炮兵下达的命令,就是用实心弹射击,等到敌人进入了葡萄弹的射程再换。
然后,这些步兵在远距离上就开始挨揍,虽然法军炮兵的命中率並不高,但是这些炮弹只要在人群中砸过去,哪怕是一发6磅炮的炮弹,其杀伤力也是相当骇人的。
法国人的炮兵,都部署在缓坡的预设阵地上,他们在头一天晚上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
毕竟皇帝本人调动勒古布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障后路。
现在,奥地利的步兵还在向前,已经到达了葡萄弹的射程当中。
在这个距离上,也快要到法军步兵的射程了。
先是一些在前面散开布置的散兵对奥军队列的射击,人员密集,同时还人数眾多的奥地利步兵营,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人被击中,然后倒下。
隨后又有人补上来,奥军至少士气还没有动摇到,这场战爭根本就不能打的地步。
他们仍然在按照命令向前,到达了位置以后,先是放下背包,然后列队向前。
要是换成一个年轻衝动的將领,可能奥地利人放下背包的时候,他就要准备攻击了。
不过勒古布这边,却亲自骑马立在炮兵背后。
“先生,我们现在要打么?”
“都要等待命令,你们现在只能够换装葡萄弹,要奥地利人靠的更近。”
炮兵们也没有办法,这位將军虽然离开军队很久了,但是在汝拉国民自卫军出身的军官和士兵当中很有威望,早在1793年的时候,他就率领著汝拉国民自卫军的一个营加入了莱茵军团的战斗序列。
勒古布来指挥部队,总也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等到奥地利人重新列队,又继续向前,到了一些法军的散兵在轮射过后,在奥军列队前进的时候正在撤退的节骨眼上,勒古布这才下令开炮。
只是一些散兵的射击,大概还没有什么。
奥军步兵这边呆板的打法,多少还是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第一轮射击,在勒古布精心准备的第一轮葡萄弹射击之下,就给放倒了一大片人。
这些炮兵当中也不乏新手,他们上一次打完实心弹以后,这一轮霰弹的发射等了很长时间,甚至对於一些炮手来说,还有时间调整一下炮位。
他们也想不到,在训练场的时候被长官骂,之前的实心弹,不少也飞到奥军队列后方去了。
现在这一轮射击,却能够给敌人造成不小的杀伤。
也並没有別的关係,毕竟在街道上,法国炮兵用这个办法镇压过保王党的刁民。
“干得漂亮,小伙子们!”
勒古布也要鼓励他们,很快这些年轻人的勇气就激发起来,他们甚至装填那些葡萄弹,来的还要更快了。
奥军在对射和炮击之中,这些步兵还没有经歷什么近距离战斗,就开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