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咱呐,跟这儿两眼一抹黑,胡猜八想的,也尽没个准成。”
“既是有了苗头儿,怕还需尽早动作,想些对策才好。”
“坐以待毙,终难圆事呀!”马为民此意倒也肺腑。
闻之,闫应元指头上松劲儿,扔了柴,仰天长叹。
少顷,唏嘘一句。
“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扬州一城,百姓跃十万丁口,我闫应元身就父母官职。”
“保城保人总是职内应尽之责也。”
“现如今,既北驻的淮军靠不住,那咱,也就只能自己来啦。”
“老马?”
“扬州营,你觉可堪保节兵马,能有多少?”
“依我之见,明日晨起,你,去争取扬州旧部军阀之支持。”
“我则下令四关察禁,准备发动百姓,固城备战。”
“你觉如何?!”
先声夺人,这闫应元别瞧为人脾性执拗刚直,可这心思倒也机敏。
其对此一节早虑,刚老马言出消息正对此情,他呀,早料到马为民意欲何为。
可,正所谓,道不同难成谋也。
为求仁得仁,他闫应元,也只好头前算计一场。
遂听得抢白这等话,老马一时亦被呛住,支吾噎口半晌,才撂得后话出。
“不,你,呵!”马为民失笑,探来指头点到闫处,自找晦气。
“你呀你呀!”
“老弟,睡糊涂啦?还是你喝多啦?”
“扬州怎个地方,你不知道哇?”
“还你要守城?”
“山东,江淮,几万兵马阻不住鞑子兵南扑,就凭你?”
“呵,你,你,读书人,啊?!”
“这个,身死是小,失节是大,是吧?”
“老弟呀,听作哥哥的一句劝,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啦。”
话间,老马再度凑近几分,压嗓续语。
“甭消说什么扬州,整个江淮,南京,照我料断,这回,都悬呐!”
“别跟这儿傻实诚。”
“你要听我的,无许多,半个月后你再瞧,哼”
“南京现会子,怕八成也早就都乱了套啦。”
“他滁州黄得功顶不住济南。”
“北边儿已是溃不能再溃,没整儿了。”
“你,你说你还.,还想咬牙博个忠名儿。”
“诶呦,我说傻弟弟。”
“这回呀,怕是死的人多。”
“你呀,后人上坟烧纸,都烧不到你这小小四品官儿身上。”
“何必呐!”
“你要信我老马,听哥哥一句劝。”
“眼下情况,你就是天王老子来,扬州也是守不住哒。”
“既是城破已无可挽回。”
“咱身作一地之主管官,自不能是就此等死。”
“事已至此,这样!”
“我呢,对较这么个结果,先前呢,倒也不是一点儿预备没有。”
“呵呵,早就防着呐。”
“河东城外,江上,老子备了十几条大船,可由我随时调动遣用。”
“扬州地,富贵乡,金银窟哇。”
“这会子来,不管你是发动群众,还是收拢扬州营的人,都难成事。”
“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提前哗变,捅出篓子。”
“咱现下能做的,也是最紧要的,要我老马讲,唯是一途。”
“那便是尽快将扬州当地的富贾乡绅家里,那堆成小山的金银,都尽快转移走。”
“说动他们,装船,走海路,都往后方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