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长窥探人心最脆弱的部分,然后低语、诱惑、放大,直到那些黑暗吞噬宿主,让他得以完全控制。”
“而这一切的源头,或者说他的囚笼,就是这块石头——‘黑暗之心’。”
康特尼轻轻打开盒子,内部仿佛有粘稠黑液流动的黑钻石,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没人确切知道它来自何方,有传说它是一颗坠落的流星核心,也有记载说它是一件远古邪神锻造的器物,甚至有人认为它本身就是某个被封印的黑暗维度碎片,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极其古老,且内里隐藏着天蚀几乎全部的邪恶本质。”
康特尼回忆起关于天蚀的信息。
这些都是她从帕特那里,听来的尘封秘辛。
“几十年前,一位名叫布鲁斯·戈登的著名探险家,在一次南极洲的探险中发现了它。”
“得到这块石头后,戈登博士的心魔就被引动了,他开始听到低语,看到幻象,天蚀承诺满足他内心最深切的渴望——当时,戈登博士痴恋着一位名叫莫娜·贝内特的女士,但她已嫁作人妇,天蚀诱惑他,承诺会‘帮助’他从她丈夫身边‘夺回’她,但代价……是献出自己身体的部分控制权。”
康特尼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
“被执念和孤独折磨的戈登博士,最终屈服了,他答应了天蚀的条件。”
“于是,可怕的变化发生了,他的半边脸变成了如同被阴影吞噬、不断扭曲蠕动的恐怖模样,身体也获得了超人的力量和不死性,但意识却与天蚀疯狂的本质交织在一起,他成了‘日蚀’,一个半边脸是英俊科学家,半边脸是恐怖怪物的存在。”
“获得自由的天蚀开始在城市里制造混乱,散播仇恨与恐惧,以满足他的本能渴望,正义协会自然介入调查和阻止,起初,他们以为这只是又一个获得超能力的疯狂科学家,直到……”
康特尼的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直到午夜神医——查尔斯·麦克奈德博士,他的女儿,瑞贝卡·麦克奈德,在一次天蚀制造的混乱中,不幸被卷入丧生了。”
外面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房间内只剩下康特尼低沉而悲伤的叙述。
“那是一场可怕的意外,或者说,是天蚀冷酷无情的残忍之举,瑞贝卡的死彻底击垮了查尔斯博士,据说,在瑞贝卡的葬礼上,正义协会所有成员,无论退休还是现役,几乎全部到场了。”
“查尔斯博士的妻子,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悲痛,也无法原谅丈夫身为英雄却未能保护女儿,葬礼之后,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
康特尼继续道,“当时正义协会的超级英雄们,决定阻止天蚀。”
“他们很快调查清楚:只要宿主布鲁斯·戈登还活着,天蚀就能不断重生、附身,但若杀死戈登,天蚀的意识就会被暂时强制抽离,重新封印回‘黑暗之心’中,而一旦天蚀被封印,这块石头就只是一块普通的(虽然看起来不普通)石头,其他人触碰并不会立即被附身。”
康特尼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协会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前所未有的激烈。”
“初代闪电侠,坚决反对杀人,他认为一定有其他方法,一旦开了这个头,正义协会就不再是‘正义’的守护者了。”
“但时侠和野猫也都有家人,天蚀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他已经害死了瑞贝卡,并且明确威胁要对付所有成员的家人,他们无法承受再失去亲人的风险,主张以最小的代价彻底解决问题——杀死戈登。”
“我的养父,帕特·杜根,当时还是星侠的助手,他最终站在了闪电侠这边,希望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不伤害戈登博士。”
“之后会议陷入了僵局,二比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当时的协会领袖——星侠。”
康特尼停顿了一下。
“星侠在经过漫长而痛苦的思想斗争后,最终投下了赞成票,同意杀掉布鲁斯·戈登。”
这个决定说出口,康特尼仿佛也松了一口气,仿佛是背负了同样的沉重。
“闪电侠杰伊·加里克无法接受这个决定,他认为这背叛了协会创立之初的理想,于是当场摘下了头盔,退出了那次行动。”
“于是,计划被执行了,他们找到了被天蚀控制的戈登,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最终…………”
说到这里,康特尼心情有些难受。
“正义协会‘成功’了,但大家的信任也破裂了,这导致了那个时代的正义协会逐渐走向四分五裂,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康特尼终于讲完了这段尘封的往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她看向汤姆,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所以,这块石头,”她轻轻合上盖子,“不仅仅是一件强大的邪恶物品,它也承载着一段悲剧的历史,我们必须极其小心地对待它。”
汤姆全程静静地听着,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同情、震惊和理解的表情,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倾听者。
“一段……令人心碎的历史。”
汤姆朝她说道:“感谢你的分享,怀特曼小姐,这确实发人深省。”
他看了一眼盒子,眼神复杂。
康特尼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小莫怎么会不受天蚀的影响?”
汤姆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虽然内心的黑暗确实是最难防备的武器,但是莫德雷德能轻易战胜它,因为她见过更深的黑暗,反而不会被这种蛊惑所动摇。”
他顿了顿,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装有黑暗之心的盒子上,眼中流露出好奇:“真是奇特的造物,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康特尼的意识在这一刻感到一丝轻微的模糊,仿佛有一层薄纱掠过她的思维。
汤姆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可信和令人安心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毫无戒备地将盒子递了过去:“当然……请小心。”
“谢谢。”
汤姆道谢后接过盒子。
他动作轻柔而稳定的打开盒子。
内部仿佛有黑暗液体流动的黑钻石静静躺在天鹅绒衬垫上,散发着不祥却又迷人的光泽。
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黑暗之心,汤姆将其举到自己左眼前方。
他的左眼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与黑暗之心同源的红黑色光芒。
汤姆凝视着它,仿佛在透过这块石头,凝视着某种更深层、更本质的黑暗。
几秒钟后,他轻轻地将黑暗之心收自己霍格沃茨长袍的口袋里,然后盖上盖子,将空空的盒子递还给康特尼。
“非常感谢你的分享,怀特曼小姐。”
“这真是令人受益匪浅,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估计你父母在担心你的安危,不是吗?”
康特尼眨了眨眼,感觉刚才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走神。
她接过盒子,点了点头:“哦,是的……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汤姆,那我先走了。”
康特尼起身离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短暂地失去过一小段记忆,也没有注意到汤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满足感。
等到康特尼离开,汤姆房间的门轻轻关上。
他走到书桌前,重新将“黑暗之心”举起来,放到自己眼前。
“天蚀……黑暗之心……心灵的恶魔……”
汤姆低声自语,左眼似乎比平时更加幽深。
……
半个小时后,众“父愁者”已经基本就绪。
至于前往哥谭的扎坦娜等人,克拉克给几人留了信件作了说明。
阿美莉卡站在谷仓空地上,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有了之前的成功经验,加上此刻迫切想要救人的信念,她觉得有了许多把握。
双手向前平推,璀璨的星形能量再次爆发,稳定而强大地撕裂了现实,构筑起一道通往多元宇宙的彩虹通道。
“博士,通道稳定了!”
阿美莉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对众人喊道。
以莫德雷德为首的好战分子们第一个冲向了通道,克拉克、马克紧随其后。
汤姆则是走在最后,回望了一眼农场,眼睛里闪过一抹黑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