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来到了订婚宴的当天。
“走啦,悠,灯、煤气灶、水我都检查过了,该关的都关了。”
傍晚六点四十,渡边家门口。
此刻夕阳已然沉入了海面大半,整片天际不再像是黄昏日落时的金黄,而是呈现出了一种仿佛电影般的深蓝色。
身着晚礼服的滨边凉子朝着玄关处的渡边悠招了招手,示意后者不用再磨蹭着检查了,她已经把这些出门前必做的检查过过一遍了。
“来了。”
渡边悠应了一声,啪嗒的一声的把自家大门关上,接着再反提了一下门把手把门彻底反锁。
虽说智能家门锁会在无操作后的30秒自动反锁,但他还是倾向于自个儿来上这么一下。
一来是更保险,二则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
三步化作两步,在司机的帮忙开门下,渡边悠有些不自在的上了车,坐到了雨宫绫奈的身旁。
加长的大型豪华轿车就这点好,内部空间相当足,当然,也可以说是礼宾车?
他不是很了解这个。
“夫人和老爷提前出发了,他们会在现场等我们一会儿。”
在坐进驾驶位后,司机一边交代起了老爷吩咐他交代的事儿,一边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嗯。”
渡边悠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但心中还是觉得别扭的慌。
对他这个接受了中式教育的人来讲,这种被人服侍着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这个穿越者还不够‘堕落’,或者说入乡随俗。
“我们预计二十五分钟后抵达。”司机顿了顿,“渡边少爷需要音乐吗?”
渡边源一郎是没有听音乐的习惯的,但天知道他的公子有没有。
老爷对他有知遇之恩,这点儿小事儿他肯定得处处到位才行。
不然他也对不起那么高的工资。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现在每个月拿到手的薪资,已经是绝对的业内天花板了,甚至已经直逼部分相对重要的岗位的收入了。
因此于情于理他都有必须做好的理由。
“不需要。”
渡边悠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换他们自己人开车,他或许还会听一听,但这回是专门的司机开车,那还是算了吧
——挨个挨个的调喜欢的音乐太麻烦了。
“好的。”
司机应了一声,控制着车子汇入主干道,跟着平稳的行驶在了前往商务酒店的路上。
黑色的豪华轿车在微黄的路灯下穿行着,随着车子不断向前,黄色的灯光不断的闪烁在了车顶,倒映出了阵阵朦胧的光彩。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参加这样的晚宴?”
待到车子安全的汇入主干道的车流,是以坐在后排的雨宫绫奈率先打开了话茬。
“是。”
滨边凉子点点头,接上了话茬。
“凉子对晚宴感兴趣么?”
圣女大小姐抬了抬下颌,顺着刚才的话自然的聊了起来。
“不感兴趣。”
滨边凉子想也没想的就摇了摇头。
她对所谓的‘上流社会’自始至终都不感兴趣。
“那你这么期待是因为?”
雨宫绫奈心知肚明的当起了捧哏。
虽说凉子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但这并不妨碍她秒懂凉子的潜台词是什么。
果然啊,对少女而言,最美的风景并非实物,而是与她倾心的少年一同经历的过程。
‘结果’对于他们而言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这是我和悠,还有大家第一次一起参加这样的活动,而对我来讲,这是一次幸福且宝贵的经历,因为我的身边有悠还有你们。”
滨边凉子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换以前她还没摊牌的时候,她或许还会害羞一下,会以更腼腆、委婉的方式来表达心意,但现在么,她只能说有多少直球她就会打多少直球。
伯母和奶奶都对她说过,你对某人的爱,你只做不说的话,呈现出的效果是要打折的,你只有既做又说才能发挥100%的效果。
倘若你很会说的话,那就是120%甚至更多。
“好敷衍的‘你——们——’呀。”
圣女大小姐瘪了瘪嘴,用刻意拉长的腔调臊起了凉子。
她们平时的关系好归关系好,该臊皮该调侃的时候是照臊皮、调侃不误的,她觉得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关系好。
相敬如宾这个词在她们这儿是不适用的。
“确实是。”
此前一直没讲话,只是望着窗外街景的小由纪突然开口附和了一句。
要让她在别的节点去臊凉子的皮,她是没那个脸皮的
——谁让先前作为蹭饭客的她,是后者厨艺的忠实粉丝呢?
国文课上里纱姐都说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别说她本来就是猛猛吃的那个了。
“嗯哼。”滨边凉子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句,而后很是理所应当的道出了那句话来,“悠在我心里一直是第一位,所以……”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相当明显了。
翻译过来就是言简意赅的仨字。
那咋了?
“我投降。”
雨宫绫奈举起了手来,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其实也没资格调侃凉子,因为她和她是一样的,在她们的眼里他永远是第一位的。
说来也挺有意思,她和凉子都是那种不会轻信他人的性格,但唯独特别相信某人,尤其是她自己。
之前的她是一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但在认识了他,且和他日益加深关系后,她这个利己主义者莫名的就变成了利渡边主义者。
甚至不是身边的人突然提起,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变化。
但其实也蛮好的。
因为她对他的好不是单方面的付出,他们是双向的互相扶持。
“你们不也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