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燕时予这个问题，棠许怔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将季颜现如今的状态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棠许静了片刻，忽然猛地伸出手来，将自己的双手掌心贴上了他的脸。
“首先，她现在经历的这些，并不是你的过错。我跟你说过，她在过去那些年对你都没有丝毫怨恨，所以你并没有做错任何选择——对她而言是这样，对我而言，更是如此。”
燕时予听了，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安静地看着棠许。
“当然，没办法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肯定是有些遗憾的。”棠许轻声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感情就是以千千万万种不同的形态存在的——有些感情不需要天长地久的守候，只要能知道对方平安快乐，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你明白吗？”
闻言，燕时予唇角似乎勾了勾，开口时，却道：“我想，我一辈子都没办法理解这种感情。”
棠许没想到他的答案是这样，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燕时予却缓缓握住了她的手，捏在手中片刻，才又道：“为什么你总是选择这样的方法来处理感情？”
“什么？”棠许这下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对你的养父养母，对你的亲生母亲，对你那双弟妹，对颜颜……”燕时予说，“你其实用的都是这样的处理方法，不是吗？”
棠许蓦地窒住，只是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否认什么，可是张口却完全失了声，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否认。
燕时予依旧握着她的手，等待片刻之后，再度抬眸看她。
“那我呢？”他问，“对我也会这样吗？”
棠许愣在那里，和他对视了许久，才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不是的……你不一样。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闻言，燕时予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慢条斯理地追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反正不一样……”
棠许垂着眼，轻轻咬了咬唇，像是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倾身向前，将额头抵靠在他肩上，伸出手来抱住了她。
眼见她如此反应，燕时予终究是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低头轻轻在她唇角印下一个吻。
“好，我知道了。”
他说。
……
这天夜里，燕时予时隔很久又留在了御景湾过夜。
这一夜没有任何的电话铃声侵扰，所以棠许也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好到一觉醒来，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高升到她看不见的角度，而她的身侧似乎还有人。
棠许瞬间就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燕时予漆黑深邃的眼眸。
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已经看了很久。
“几点了？”棠许开口时声音还是微微沙哑的。
燕时予抬眸看向她身后床头的数字时钟，上面已经是11点开头。
同样看见这个时间的棠许瞬间就从床上坐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燕时予依旧坦然地躺在那里，回答：“是你不让我走。”
棠许一怔，刚要分辩什么，忽然想起刚刚醒来的时候，她的手似乎的确是缠在他腰上的。
下一刻，燕时予一伸手就又将她拉进了怀中，垂眸看着她，“你知道你睡得有多熟吗？都睡得打呼了，是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棠许瞬间脸热，抬眸怒瞪了他一眼，“胡说！我从来不打呼！”
“我刚好有录音，你要不要听？”
燕时予扬起了手机。
棠许又羞又恼，脑子一热就伸手去抢手机，几番争抢下来，不仅手机没抢到，人反而更彻底地陷在了他怀中。
棠许还想反抗，下一刻，却忽然听到燕时予的声音——
“杳杳，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