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兰颤抖着抚上他的手背:“遭这么大罪,你这孩子……”
“人生不就是一个坎接一个坎嘛。”林渊顿了顿,“你没因为这事给南方脸色看吧?”
“你说的是那个留着短发的姑娘吧?妈怎么会为难她。可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真的假的?”
林渊应道:“真的。”
吴秀兰问道:“那你和星宇,现在分手了?”
林渊微微摇头,吐出两个字:“没有。”
吴秀兰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你这不是同时和两个姑娘处对象吗?”
乔三丽替林渊解围道:“哥那么优秀,大家喜欢他、愿意守着她,不是挺正常的嘛。”
吴秀兰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外面那些姑娘,和你都是什么关系?”
“有些是我的下属,有些是我的朋友。对了,有件事我一直瞒着没告诉你们。”
吴秀兰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什么事?”
“我有个儿子。”
“什么?”“啊?”吴秀兰和乔三丽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马素芹怀里抱的孩子,是我亲生的。”
毕竟分开半年之久,孩子对他还有些生疏,不然早就该甜甜地喊“爸爸”了。
吴秀兰和乔三丽呆愣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缓过神,即便吴秀兰有过猜想,但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总之这是场意外,你们知道就行,在外人面前别表现出来。”林渊露出一抹苦笑,紧接着正色道,“我的腿你们也别多想,医生都说了还是有希望的,你们难道对我没信心吗?”
吴秀兰伸手擦了擦眼角,坚定道:“妈信你。”
乔三丽也用力点头:“我也信!”
“帮我把星宇和南方叫进来吧。”
林渊目送两人离开后,伸手蘸了蘸水杯里的水,在眼周抹了抹,做出泪痕未干的模样。
常星宇和项南方走到床侧,分别坐在一左一右。
林渊左右望望,笑着解释道:“刚刚三丽喂我喝水,杯子没拿稳,有些水撒到脸上了。”
两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不忍心拆穿,她们进来前还看到林渊用手抹脸上的眼泪呢。
林渊不感到颓丧她们才觉得奇怪。
她们和林渊相处这么久,都知道林渊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也是个很有开拓精神的人,不然也不会总能想出各种璱璱的方式,对他这样的人,失去行走的能力,这份打击可想而知。
两女纷纷握住林渊的手。
林渊不禁心想,这被大卡车撞的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得找个机会和理由,将这两姑娘摆放在一起才是。
常星宇人淡如菊,项南方蕙质兰心。
一想到她们娇羞的神情他还有些心痒痒。
毕竟但凡有些羞耻心的,都不会好意思。
不过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以前一直不敢开诚布公地和你们谈,现在总算是有机会了。”林渊抽回手,神色黯然,
“你们都是好女孩,是我贪得无厌,才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下半生怕是废了,你们不要再为我耽误时间,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林渊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好与不好,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师兄,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你根本想象不到我失去你后,有多么的心痛和无助……”
林渊垂下眼睫,装模作样道:“你们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愧疚……”
“先别想这些。”常星宇强行镇定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
项南方连连点头:“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林渊突然看向两女:“我们打个赌吧。”
“如果我能重新站起来的话,你们都留在我身边,一起做我的女人。”林渊顿了顿,神情落寞,闭上眼,喉间溢出一声苦笑,“如果我一年内站不起来的话,你们就忘了我吧。”
两女显然还有话要说。
两女同时要开口,却被他截断:“你们不同意的话,现在就走。”
两女都觉得林渊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她们离开,不想耽误她们过多的青春。
她们心里都打定了主意,无论林渊怎么说,自己都不会离开的。
尤其是项南方,林渊是那么一个在意她的人,甚至都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来往,现在居然要赶她离开,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心中更加心疼林渊了。
根本没有想过,林渊想的是实现自己大波拂来的想法。
林渊抬手替她们擦泪,可由于够不着,两女默契地同时俯身,把脸贴向他的掌心。
“你们都别再哭了,这几天让你们跟着受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好好上课,有空再过来。”
两女都是依依不舍。
林渊分别捏了捏她们的手心,笑道:“别为我担心,有你们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我说什么也要康复过来。”
常星宇和项南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林渊直接对门外喊:“素芹、小茉、清欢,你们进来。”
三女推门而入,马素芹怀中还抱着林忻,眼泪汪汪的。
“好了好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算是体验到了,今天你们流的泪,都能把我淹没了。”
“我已经醒来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什么时候让支持我的人失望过?”
“小茉,你和素芹先一起,把林氏集团的担子挑起来,我可不希望,我出院之后,我的集团垮了。”
“清欢,你也一样,还有,素芹要是忙不过来,悠悠就拜托你多照顾。”
“素芹,集团里要是有人趁机闹事、发难,不要手软,哪些合作方想要落井下石的,全部记清楚。等我出院后,我会一一清算。”
林渊的声音带着狠厉,一点不让人怀疑他的决心。
林渊又和她们聊了许多,语气自信而笃定,终于哄得马素芹露出久违的笑容。
等到她们离开后,文清华带着文雪和文居岸快步进来。
没有其他人在场,文居岸眼眶通红,直接扑进林渊怀里,肩头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哭腔:
“林渊哥哥,你怎么会这样?”
林渊拍了拍文居岸的纤背,“没事,医生不是说还有希望吗?就算真站不起来也没什么,这辈子我走的够远了,我不是还有这双手嘛,能写、能画,总不至于真成废人。”
“别胡说!”文雪嗔怪道:“你肯定能站起来的,你什么时候服过输。”
林渊苦笑道:“或许这就是宿命,旅行者死于归乡,领路人死于迷航,而我作为短跑运动员,就要以失去双腿做代价。”
文居岸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泪珠:“我要改愿望,我只要你站起来。”
林渊擦拭着文居岸的泪珠,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我答应你,一定会站起来。”
文清华安慰道:“对,这只是上天一个小小考验罢了。”
“你们放宽心,我这辈子从来没输过,这次也一样。”
文雪问道:“你怎么会被车撞上的?以你的反应,不应该才是。”
“事发突然,我身边还有个姑娘,所以……”林渊不再继续说下去,问道:“你和居岸这次回来几天?”
“我这次是带着对你的专访来的,可以多待一段时间,倒是居岸……”
……
夜幕低垂。
连续几日守在病床前的吴秀兰,眼下乌青一片,在林渊的再三坚持下,终于同意回家休息,并捎些换洗衣物过来。
乔三丽则是在陪护床,继续守着林渊。
她的睡眠很浅,听到林渊床上发出细微的声响,立刻轻声问道:“哥,你怎么了?”
林渊有些羞耻,“我想……上厕所。”
乔三丽立刻起身拿来方便的东西,顺手就要掀开他的被子。
林渊按住裤腰,拒绝道:“别,你去把护士叫过来。”
“哥,你别不好意思,这几天我帮你擦身体的时候我都……”
话没说完,乔三丽脸颊泛起红晕,她自己先窘得低下头,声音像蚊子哼哼,
“如果你当我是妹妹,这有什么。如果你不把我当做妹妹也行……反正我们俩也没血缘关系,你更不用担心了。”
解决完事情后,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去上课?”
乔三丽嗯了一声,尾音拖得软软的。
“那你赶紧睡觉,明天回去上课去。”
主要是她一直在这吧,不光学习会落下,晚上他也没时间和别的姑娘们卿卿我我。
“哥,我明天不上课。”
林渊沉声道:“不上课怎么行呢。”
“明天星期天,不上课。”
林渊沉默了一会,才闷声吐出一个“哦”字,然后说道,“我困了。”
病房里传来乔三丽憋不住的轻笑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