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受制于规约,本座早用蛮力…”
“慎言!“
首坐袖中飞出七枚玉筹结成北斗阵型:
“自入昆吾山中,你我灵台中便存有三道禁制,东峰血煞未散,西渊毒瘴犹存,更有那吞云雀族盘踞穹顶。“
说话间,他腰间悬挂的十二元辰铃无风自颤,在寂静山谷掀起清越梵音。
青衫儒士静立山间,玉简轻握于掌心,其眸中倒映着翻涌不息的灵雾。
身侧之大头修士,头顶隐现赤纹,忽觉气息异样,鼻翼微动。
刹那间,掌心血色剑气仿若蛟龙破渊而出,呼啸着直贯百丈之外的古榕树冠。
树影随风摇曳,一只银翅妖物振翅高飞,冲破云霄,其翅缘流转的符文闪烁,竟将那凌厉剑气悉数消弭于无形。
“此乃银翅夜叉!”
儒生袖中的罗盘骤然嗡鸣,卦象之上显出血色凶纹。
“此等上古尸妖重现尘世,恐是封印裂隙已历经万年岁月。”
银翅夜叉轻展双翼,浓郁尸气凝结成百丈黑莲,气势汹汹。
儒生指尖用力,玉珏应声而碎,九道金锁自虚空缓缓垂落。
然那妖物身形诡谲,竟虚化如风,与山风融为一体,难以捉摸。
远处冰川传来崩裂巨响,夜叉真身已然遁至雪峰之巅。
“血车真诀,启!”
大头修士双目圆睁,赤红如火,背后隐隐浮现血色战车虚影。
战轮滚滚碾过,所经之处山石崩裂,地脉中流淌的鎏金灵髓赫然显露。
夜叉尖啸连连,喷出腐骨毒瘴,可那毒瘴甫一触及灵髓,便仿若冰雪遇火,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雪峰之巅玄光乍现,向之礼脚踏八卦光轮,破空而至。
老者广袖翻卷,七十二枚青铜钱呼啸飞出,化作周天星斗之阵,将夜叉牢牢困于阵中。
“昆吾封印,岂容尔等宵小之辈妄图染指!”
他并指如剑,地脉灵髓应势而动,化作锁链缠绕住妖物双翅。
夜叉眼眸之中,幽火陡然炽盛,尸气翻涌凝聚,竟化作三头六臂的狰狞法相。
向之礼冷然一笑,掌心之处,《太乙神数残页悄然浮现。
随着卦象流转不息,整座雪峰的地脉仿若被无形之力扭转。
鎏金灵髓瞬间化作囚龙金柱,带着磅礴之势,将那妖物狠狠钉入冰层之中。
“叶家小子,”
老者缓缓转身,目光如电,俯瞰山下诸多修士,神色威严:
“你们一心觊觎通天灵宝,却不知此山之下,镇压着何等凶恶之物?”
话音尚在山谷间回荡,地底深处,便传来如洪荒巨兽般的雄浑嘶吼。
紧接着,九幽裂隙于雪峰之巅,缓缓张开,仿若通往无尽深渊的门户。
“明知前路艰险无比,却仍敢孤身赴会,这份莽撞与果敢,倒着实让本宫另眼相看。”
就在向之礼的呵斥声渐趋微弱之时,一缕清泠婉转的女子嗓音,仿若从虚空之中悠悠传来。
恰似初春新柳轻拂面庞,然而细细品味,那字里行间却又暗藏着凛冽刀锋。
这柔媚的声线传入向之礼耳中之际,仿若冰锥直刺骨髓。
老者顿觉周身气血骤然凝结,一股彻骨的寒意自灵台之处汹涌而起。
“尊者已然现世!”
灰袍修士喉结剧烈滚动,声音之中透着难以遏制的颤抖。
“现世?本宫挣脱那重重桎梏,已过万载岁月。”
“若不是昆吾山那三个老家伙集众修之力布下太古禁制,单凭两件灵宝,又怎能将我困至如今。”
女子轻声叹息,仿若溪水潺潺流淌,然而向之礼听闻此言,面色刹那间变得如金纸一般苍白。
“断无此等可能!九真镇魔阵与两仪镇魂塔皆尚在有序运转,若当真出现破封之况,尊者又怎会滞留于此处?”
“不过是一缕残留的意识在虚张声势罢了。”
那老者瞬息之间便平复了心神,原本浑浊的眼瞳再度恢复清明。
“竟能识得太古禁制以及镇魔双宝!莫非是昆吾山那三位老前辈的嫡系血脉?”
那自天外传来的声音陡然转寒,周遭的灵气仿若被寒意侵袭,瞬间凝作冰晶,簌簌而落。
“晚辈与昆吾三圣并无丝毫渊源,只是此界之中尚有数人略晓上古秘辛,晚辈恰好便是其中之一。”
向之礼在说话之际,悄然在袖中暗扣玄光镜,同时将灵识化作千丝万缕,缓缓扫荡虚空。
“放肆!”
一声清叱骤然响起,石亭穹顶之上忽现空间涟漪,玄奥无比的符纹相互交织,汇聚成一座五色轮盘。
斑斓绚丽的华光自那涡旋深处倾泻而下,将那灰影整个笼罩其中。
“乾坤倒转!”
向之礼的惊呼尚未出口,周身便银芒暴涨,欲图遁走。
然而,那五色玄光犹如灵动之锁,流转之间,硬生生将他的遁光凝滞在半空之中。
须臾之间,那老者的身影便如泡沫般悄然消散,唯余虚空之中仍存震荡。
“尚需静养一段时日……后来者倒是福泽深厚。”
“待本宫重塑真身之时,定要让昆吾山那三个老鬼的徒子徒孙以血祭万魂!”
那癫狂的笑声渐渐隐匿,天地也随之重归寂然。
七昼夜交替后,叶家修士虽成功突破了万仞玄门的重重阻碍,却不慎坠入太虚幻境的迷障之中,难以自拔。
与此同时,王林一行人亦被上古禁制牢牢束缚于通天阶前,正潜心参悟以图破局。
而在这神秘封印的核心地带——玄冥湖畔,千余名修士已悄然汇聚,十余位元婴强者的威压若隐若现,弥漫于虚空之中。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凌波微步、卓然立于众修之上的四位万毒门长老。
其余元婴修士,则多是由各方闻讯而来的散修组成。
此时,一名门人匆匆上前,跪地禀报:
“启禀首座,我等对地脉的探查已有初步成果。在东南方向二十里处,发现了一处被幻阵巧妙遮蔽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