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工合作,赶在黄昏前将热乎乎的豆腐做了出来,接下来便是挨家挨户分发。
“天快黑了,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吧,这样效率能高些。”徐北城说着便从磨坊的杂物室里找出几辆运送谷物的独轮小车,将几箱新鲜的热豆腐装到车上,推着车离开了磨坊。
眼看着徐北城推车走远,冯玉漱在摇水井前洗了手,放下袖子重新扣好袖扣,说道:“那个秦寿有古怪。”
“具体怎么个古怪法?”宁哲将一箱豆腐搬到独轮车上,问道。
“之前那间屋子里明明只有他一人,但特让却感知到了三个影子。”冯玉漱边给他打下手边说道:“其中一个影子属于他自己,另外两个……则是属于黑白无常。”
宁哲眉毛微挑,露出一抹笑意:“你是说那几个纸人?”
冯玉漱点头:“他屋子里有四个纸人,两黑两白,其中两个被画上了脸谱,另外两个脸上则是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画上五官。
——特让感知到的那两个影子,就属于那两个已经被画上了脸谱的阴差纸人。”
“这样么……”宁哲目露斟酌之色,思索道:“你之前说,那个屋子里原本是只有一个影子的,这只有一个影子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第二个影子才突然‘出现’?”
“没错。”冯玉漱颔首道:“如果是一个人从暗处走到明处,他的影子会有一个逐渐从暗处‘浮现’出来的过程,比如说先出现一只脚,然后出现一条腿,接着才是躯干和整个身子……
但是屋里的那两个影子没有,它们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中间的过渡过程,直接从‘无’到‘有’,一个完整的人形影子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
宁哲将外套绑在腰上,思考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猜想:“我猜,最开始屋内只有一个影子的那段时间里,是秦寿正在给他扎的纸人画脸。”
“就像成语里那个画龙点睛的小故事,在被画上脸谱之前,那四个阴差纸人都只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不会引起特让的注意。”
“而当秦寿为它画好脸谱,落下那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纸人便活了过来——在特让的视角里,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视野里,没有中间的过渡,直接从无到有,那一笔点睛之笔,便是划分生死的界限。”
冯玉漱静静听完他的推测,脸上浮现出警惕之色:“这么说秦寿应该是个升格者?那化腐朽为神奇的点睛之笔,应该和他驾驭的鬼有关?”
“或许吧。”宁哲不置可否:“走了,送豆腐去。”
“嗯。”冯玉漱甜甜地应了,跟在推着独轮车的宁哲身后一起离开了磨坊。
话说世上三般苦,撑船打铁磨豆腐,便是宁哲这般体魄也经不住被当骡子用,几袋豆子磨下来是腰酸腿软,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不过好在身体状态这种东西,宁哲恢复起来也就一念之间的事情,只须动用太易的规则,将自己的身份从‘冯玉漱认知中的宁哲’切换成‘夏语冰认知中的宁哲’,他就又变得生龙活虎,精力充沛了。
——因为夏语冰认知中的宁哲没拉过磨,自然就不会累了。
两人推着小车出了磨坊,把豆腐切成小块挨家挨户开始分发。
因为宁哲随时可以刷新状态清空疲劳值的缘故,两人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便将车上的豆腐都分发完毕,给全村三分之一的人家都供上了祭品。
趁着和冯玉漱独处的空档,宁哲分发祭品之余顺便完成了几项宜事,向蛇神讨了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