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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懵懵地打量着这一幕,还没反应过来骆小姐是谁,便见老头坐上清洁车,又咋咋呼呼地大笑着离开。
像个不与这世界处在同频的疯子一样。
白清夏原地站定许久,眨着平静的眼眸望向老人的背影。
“走吧。”旁边传来声音,是陆远秋。
白清夏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他们跟着秘书一路来到张志胜的办公室,张志胜在此已经等待许久。
他望向陆远秋与白清夏,目光尤其在白清夏的面孔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见白清夏撇过了头不看他,张志胜也没什么话说,直接办起了正事。
按照事先说好的,他接过律师拟好的具有法律效应的承诺书,在上面签了名,盖了手印,律师还亲自录了视频。
按上钢笔的笔帽,张志胜抬起视线,他犹豫片刻,还是喊了一声:“小夏。”
白清夏朝他看去。
“不奢望你喊我一声张叔叔,其实这些年我的内心也很煎熬,正好,这次算是找到个借口,能让我做个了断。”
白清夏摇头,手指将衣裙攥得紧紧的:“可我不会原谅你。”
张志胜淡笑了下:“我知道。”
他说完深吸了口气,低下头走到落地窗前,凝望着整个芦城的风景。
“权力太诱人了啊。”张志胜打量外面,感慨起来,“诱人到让我足以放下兄弟情。”
“你知道吗?小夏,我和你爸爸是同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我们当年的情义比你想象得还要深,一个白煮蛋直到存坏了都还想着留给对方吃。”
“可长大后,一切都变了。”
“那年一个选项摆在我和你爸爸面前,我们持着相反的意见,他太一根筋了,不知变通……”
“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最终狠下了心将他踢出局,当时认为白犀在我的带领下绝对会走到一个新的高度,可我没想到,是我错了,失去了原始配方的白犀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
“我不甘心啊,我不相信你爸爸这么轴的人比我更有能力治理公司……”张志胜手掌按在前方的玻璃上,皱起眉头,像是要握住整个芦城。
他突然又笑了:“我这十几年来兢兢业业,的确证明了我在管理公司方面要胜过你爸爸,可我却依旧只能保住白犀的基本盘。”
“因为我认识到了一件事,我就算付出再大的努力,也终究比不上一个配方……”
“白犀只能姓白。”
“就像你们年轻人现在说的,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你们白家的人就是为了食品行业而生的。”
张志胜说完,低头叹息许久。
“我的豪赌失败了,还失去了我当年最珍视的兄弟情。”
他转过身,看向白清夏,神色复杂道:“倘若时间能重来,我大概只会在你爸爸面前说一句,颂哥,小冲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