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此前虽掌握着最高指挥权,但那终究是荒坂华子在囚禁状态下赋予的临时权限。
那时的他就像戴着镣铐的人——虽执掌兵权,却不得不与雉鸡派的指挥人员周旋,每次决策都要在忍者百人组的监视下,与雉鸡派的人员商议,甚至还要忍受他们质疑的询问和明里暗里的掣肘。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荒坂华子亲口授予的指挥权,就像一柄出鞘的妖刀‘村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这份由雉鸡派主人亲自赐予的权力,让明智瞬间从‘临时指挥官’蜕变为真正的‘华子代言人’,那些之前还能对他做出质疑和询问的雉鸡派人员,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权利。
不会再有反对者和质疑者了,如今的明智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柄——他可以随意驱使这些棋子赴死。
哪怕命令他们用血肉之躯去正面硬撼亚当-重锤的钢铁之躯,或是孤身调查竹村五郎的踪迹,他们也不敢违抗,因为拒绝明智的指令,便是对荒坂华子意志的公然背叛。
而反抗荒坂华子的意志?雉鸡派的人从未有过这样的能力。
过去,他们被牢牢束缚在家族的权力网中,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如今,即便局势动荡、派系倾轧,他们仍旧是困兽,被锁在华子的阴影之下,连喘息都成了奢望。
从荒坂三郎的时代到荒坂华子的掌权,雉鸡派始终是那群被豢养的走禽——羽毛鲜亮,鸣声明亮,却永远被囚禁在镀金的笼中。
他们学不会鹰的桀骜,更谈不上什么鸽子的振翅高飞,只能乖乖垂下头颅,将华丽的尾羽铺展在主人指定的地板上。
三郎用权力和传统驯养他们,华子则以铁腕与恩威并施继续勒紧锁链。
他们或许能在宴席间抖擞翎毛,博得几声赞叹,可一旦试图挣脱牢笼,便会发现自己的翅膀早已退化——既飞不过荒坂高塔的铜墙铁壁,也逃不出华子手中那根无形的缰绳。
明智已经拿到了囚禁他们的锁链。
而既然荒坂华子已经赋予了他绝对的话语权,若不将这权力发挥到极致,岂非辜负了这番‘美意’?
他回忆着作战布置图,那些保守的防御部署在他眼中简直漏洞百出——分散的火力点,畏首畏尾的阻击位置,处处透着雉鸡派惯有的怯懦。
现在,是时候按照他的方式重塑这一切了。
“把多段阻击阵型撤掉。”他的声音不轻不重,下达的指挥却让后方处的整个雉鸡派指挥室瞬间凝固,“第一段阻击线上的人全体右移五米——我要他们在制高点上,用子弹给敌人一个永生难忘的见面礼。”
听着明智的指示,指挥室内的空气凝固如铅。
雉鸡派的指挥官们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却没人敢吐出一个‘不’字。
无形的锁链在寂静中仿佛咔哒作响,勒得他们胸腔生疼,可他们连抬手松一松领带的勇气都没有,让自己感觉上踹踹气的行为都没有——就如同这个动作就会被视为反抗的信号。
明智的作战方案在专业指挥官眼中简直赤裸得刺眼:完全不计伤亡的阻击战术,用血肉之躯构筑防线。
每个坐标点的调整都在传递同一个讯息——他们的性命不过是消耗品,只要能确保华子小姐的安全,填进去多少都值得。
多么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