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球,打了足足半个钟头,直到周淼云贏得了最后的胜利,才停手,將手上的网球拍扔给一旁伺候著的球童。
狼贵能成为妇女之友,的確是有两下子,见到周淼云满头大汗,赶紧拿了一条大毛巾,跑了过去,毫不避讳地擦拭著周淼云身上的汗水。
“靚仔胜,我知你,你跟我公公与虎谋皮,但你找上我,我也无能为力。”
狼贵给周淼云搬来一个塑料座椅,让已经非常疲惫的周大小姐坐下休息。
池梦鲤抱著胳膊,看著橡胶地面,笑著说道:“危机就是机遇。”
“这不光是我的机遇,也是你的机遇。”
“袭人姐!”
袭人听到池梦鲤的话,就从手拎包中掏出一个文件袋,走到了周淼云的面前,递了过去。
一心一意擦汗的周淼云,眼皮都没抬,没搭理眼前的袭人。
还是狼贵给了袭人一个大台阶,感受双手接过去。
“嘰嘰歪歪!一点都不爽利!”
“胜哥,有话就直说,但如果你要说我那个废物死鬼老公在外面包养女人,这个女人还怀了孩子,会影响我的夫妻生活,就收声。”
“还有你要是拿著我的私密照片,准备威胁我就范,那也省一省。”
“我爷爷,我老豆,最不喜欢家里的细路仔们出事,如果这件事被我爷爷知道了,他肯定会出手。”
“相信我,水房到时候保不住你,就算是你去曼谷,也得吃生米。”
“一分钟!我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想清楚了再讲话!”
周淼云一把將身上的大毛幣扔到了地面上,让眼前的古惑仔,搞出一点心意来。
“贵哥,帮我把文件打开,给周小姐念一下。”
池梦鲤当然不会做没有新意的事儿,他让狼贵打开文件,念一下文件袋中的文件。
“云姐,里面是天天渔场转让协约,文件上面说,傅文佩自愿將手上的百分之十六股份,转让给云姐您。”
文件很厚,狼贵挑重点信息讲出来,然后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了周淼云。
“有点新意!”
“虽然我跟温傅文佩的关係很不好,恨不得这个老女人赶紧去死,但温傅两家是两辈子的交情,就保证了温傅文佩不会反水。”
“除非....除非你也知道了那个秘密!”
周淼云就叫周淼云,而不是叫温周淼云,她没有根据传统冠以夫姓,温家在周爵士面前,就是小蚂蚁,加上温家要靠著周家的招牌遮风挡雨,也就默认了。
但傅文佩不一样,傅文佩是冠以夫姓,来显示温傅两家的亲密关係。
“我想我知道这个秘密,但我想很多人都知道这个秘密,包括温生。”
“人人皆知的秘密,也能做到毁天灭地,但需要秘密出现在关键人的手中。”
“傅文佩女士,对温生没有太大的感情,毕竟傅文佩女士还是能生孩子,可以为温家继续诞生子嗣,就像周小姐您一样。”
“我准备將天天渔场,日日鲜生鲜超市整合到一起,怡和是买家,您是两家公司合併后的董事局主席,或者是管理大班。”
“我套现离开,日日鲜和天天渔场交给周小姐和怡和,但你跟怡和怎么聊,就跟我无关了。”
周淼云敢玩,就不怕人抓到现行,与其威胁,不如聊合作。
周淼云结婚时,温家就赠送了百分之二的股权,当做周淼云的零钱,但天天渔场年年亏损,
周淼云並没有从中拿到多少好处,这也是周大小姐跟傅文佩关係不好的原因。
“你让我有点兴趣,但周家不会为了一点小钱,而坑害姻亲,这要是传出去,周家的名声就毁了。”
周淼云认真地思考了一秒,就拒绝了池梦鲤合作的请求,她不是不知道日日鲜未来发展潜力,
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把周家的名声给败坏了,不值当!
“这不是出手的价格,只是袖手旁观的价格!”
“如果周小姐能说动周家袖手旁观,我就愿意出这个价!”
池梦鲤不缺里应外合的內奸,但这个內奸不能是周淼云,因为温家这块肥肉实在太吸引人了,
他怕周淼云临时起意,把温家这块肉全都吃进肚子里。
到时候,黑锅他来背,好处全都归了怡和同周家。
“许诺不重要,合约也不重要,时机很重要。”
“时机到了,我就会出手,如果你玩砸了,我也会帮著温家出手,我坐庄,不管两只狗谁死我都收钱。”
“我想往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怕温生会误会。”
周淼云从狼贵的手接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拍在了池梦鲤的身上,然后扬长而去。
狼贵给池梦鲤使了个眼色,就跟著周淼云离开了。
“都是聪明仔,全想沾荤腥,不想留恶名!”
池梦鲤嘴里念叻了一句,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合约,一页一页地捡起来。
“胜哥,单律师给您的名字。”
一个马仔快步走了过来,手上抓著一张便利签,双手递给了池梦鲤。
刘文锋】
池梦鲤记下了便利签上的名字,將便利签撕碎,扔到了地面上。
中西区上环,文咸东街,关楼。
香江人管海关探员叫做关员,所以海关总部大楼,也叫做关楼。
就在两年前,还没有香江海关这一说,那时候还叫工商署缉私队,在码头混饭吃的人,客气一点,就叫关员,不客气的,就指名道姓叫黑皮狗。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工商署缉私队制服是黑色的。
整栋关楼中,都冷冷清清的,因为临近新年,加上新任长官还没有就任,能闪人的,全都闪人回家陪老婆细路仔了。
剩下的都是不走运的傢伙,他们无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等待著下班。
五楼,情报缉拿调查处,六课课长办公室。
四十五岁的六课课长刘文锋,正皱著眉头,手上的值班表。
除夕夜,也就是大年三十,闔家团圆的日子,他被安排值夜班。
“锋哥,我也没办法,撒当丹这个鬼佬,肯定还记恨著你上次的事,值班表是这个扑街亲手搞的。”
“撒当丹也没有提前说一声,就从澳门搞了一批黄货回来,大家都不清楚,锋哥你走衰运,直接撞破了。”
“虽然事后说开,锋哥也给了赔偿,但撒当丹现在心中肯定记恨你,所以才处处给你穿小鞋。”
“锋哥,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要不找炮聊一聊,谁都知道炮是撒当丹这个鬼佬的小舅子,
点小钱,把这个鬼佬打发了。”
“往后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负责发送值班表的文员业仔,也是一脸的无奈,情报缉拿调查处的新年值班,按照从前的惯例,都是让新人探员值。
毕竟不需要出任务,只是守在办公室听电话。
可撒当丹为了报復刘文锋,就把除夕夜到大年初三的白班,全都给了刘文锋。
“我知!我知!”
刘文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两盒红万,放到了桌面上:“业仔,麻烦您跑这一趟,多谢提醒!”
“长官吩咐,我只能照办!难道真要脱了这身黑皮?”
“我会去找炮仔聊一聊的,破財消灾!破財消灾!”
“拿著!”
“多谢锋哥!”
文员业仔见有好处,就赶紧道了一声谢,拿著两盒红万就离开了办公室,关楼文员本身油水少,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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