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这三年来，一直没有停过开辟灵田，泰来峰上的灵田已经超过三百之数，而五指峰与长阳谷之间的大片河谷，更是多达五百亩灵田。
这便是坐拥灵脉的优势！
不过，这么多灵田，李家自己根本种不过来。但没有关系，李家可以将它们租借给勤务院修士，抽取分成。
正是有着勤务院制度，让李家的灵田收入上涨了一大截。
但是！
慕名而来的灵农又杂又乱，有的擅长种玉泉稻、有的擅长种月见草，还有的喜欢种别的。
李家一直以来，都允许他们各种各的，也允许他们采用不同的租借形式。这导致李家收缴上来的部分灵植作物因为没有需求而不得不积压仓库，间接减少了收入。
而在泰来峰，由于发放灵米的习惯，李家不得不大规模种植经济价值较低的灵稻，没有完全利用上灵田的肥力。
这难道合理吗？
可李相鸣能做的事情很有限！
一方面是勤务院的灵农为了追求经济效益，不愿意接受李家的统一安排。明明今年天青花更值钱，你让我种月见草？
另一方面，李家对灵米有着大量需求，不种也得种。就算种别的，得有市场才能种吧？李家偏居一隅，销售灵植的店铺，仅有百草坊一间，卖不了多少。思来想去，还是一年一熟的灵稻省心，就算没有市场，留给自家族人也不吃亏。
李相鸣以前，对此是默认的。
随着长阳谷坊市的兴起，他的想法不一样了——李家已经有资格不再当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农，王家送过来的青玉桔梗便是一个契机！
纵使李家不种青玉桔梗，是否应该积极引进更多、更值钱的经济作物？
牵一发而动全身！
倘若李家调整灵田产出，则必然影响着俸禄制度！
三年无俸，大家内心其实是压抑的，就在恢复俸禄的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造成风波，这才是李相鸣纠结的点。
“你先下去吧。”
李相鸣思索片刻，见李继言还在原地，挥了挥手。
他让对方过来，是想考较一番这个孩子的眼光，对方能看到青玉桔梗的经济价值，而不局限于李家种植灵稻的“传统”，这点已经让他满意了。不过仅此的话，显然无法让他做出决断。
当然，他不打算继续为难对方。
“是。”
李继言如释重负，躬身离开。
待他背影消失，李相鸣翻查书案，留给他批阅的公文并不多，就那么三四份，但每一份都对李家影响深远。
他左看右看，始终不能下定决心，索性将烦心的东西全部推到一边，自己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外忽然响起叩门声。
“进来。”
“家主，绿云洞的信件。”李相广双手奉上一枚洁白玉简。
绿云洞？
李相鸣微微吃惊，将玉简放置眉心。
仅仅片刻，他猛地起身，双目绽放出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相广，你让继虎过来找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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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落日余晖泼洒在无垠的农田上。清风拂过，成片的月见草随风摇曳，荡起一片金色涟漪。穿行于田垄间的李相鸣望着这一幕，不由得停下脚步。
“怎么了？”
走在前头的章敏回过头，习惯性地用指尖将几缕凌乱的发丝别回耳后，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