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鸣连忙摇头。
“没了?”
曹延菌眼中闪过狐疑:“你确定?”
“确定。”
李相鸣忍着痛,面不改色地答道。
若论红颜知己,他与丁夏还有一个约定,但当初他是情到深处,脱口而出,如今回想一下,即使丁夏能成为名扬天下的大阵法师,他这位家主能够放下李家吗?如果不能,他又怎敢打扰丁夏?
除此之外,便是苏绾青了。
苏绾青对比丁夏,已经不是性格独立那么简单,她的目标是颠覆拥有多名金丹修士的罗烟商会,与自己之间,兴许有一些感情,但更多的是利益关系。
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怎么可能嫁入李家?李相鸣也从来没有承诺给她名份。此刻着实不想说出来,徒惹曹延菌生气。
见李相鸣说得信誓旦旦,曹延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以李相鸣目前的名望以及修为,仅有迟悠言一个红颜知己,不免让她感到意外。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
曹延菌终于松手,轻哼了一声:“这次便饶了你,你若有时间,尽早将迟姑娘接回来,否则待耿姑娘入门后,却不一定有这机会。”
“遵命。”
李相鸣顺势将曹延菌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只是现在,为夫脑海里、心尖上,都只萦绕着娘子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曹延菌耳根瞬间通红,抬手轻拧了他一下:“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竟没瞧出你是个登徒浪子!”
“初见娘子真颜,为夫惊若天人,哪敢有丝毫冒犯?”李相鸣大笑一声,将她圈得更紧。
两人依偎在一起,渐渐感到燥热。曹延菌颊染绯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李相鸣的衣襟,声如蚊蚋:“该回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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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割过清晨的浓雾。
几道扛着锄头的人影从雾中钻出,彼此说笑着,呵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时不时还要灌入几口冷风,却依旧阻止不了谈兴。
“杜大哥!”
其中一个汉子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羡慕:“你这回可是发了!寒灯草让你伺候得那么好,超过四成的成活率,又正好赶上今年这冻死人的天气,长得更旺。等到明年开春,光是这三亩寒灯草,少说也能进账五十块灵石吧?再算上那四亩玉泉稻……了不得啊!”
“哎,快别说了!”
杜鹏赶紧摆手打断:“刘兄弟,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哪敢高兴?不瞒你说,我如今连觉都睡不踏实,一天恨不得往地里跑上四五趟,就盼着寒灯草安安稳稳地成熟,我好少遭点罪。”
“杜老哥你也太小心了。”
旁边一人插嘴道:“咱们这片的灵田,都是自家兄弟照看着,还能出啥事?”
杜鹏摇了摇头,神色渐渐变得认真:“不谨慎不行啊!忙活了一整年,就剩下最后这两三个月了。前阵子灵农纵火那事,你们总该知道吧?”
“哪能不知道呢!”
“那两个天杀的外乡人,自己不想干就算了,竟害得那么多兄弟血本无归,真不是东西!”
“我听说是有人怂恿他们?”
“你说的是那个姓谢的客卿吧?已经被李家抓起来,昨日吊死在凤鸣楼了!”
“死了?!”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杜鹏眼中也露出惊讶。他许久未去凤鸣楼那边,竟不知吊死了人。但前些时日,长阳谷的骚乱历历在目——李掌院为了揪出那姓谢的客卿,三番两次动员勤务院修士,最终无功而返。本以为此事不了了之,没成想,对方这么快就落网了。
何苦来哉?
杜鹏叹息一声。
“杜大哥!”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的呼喊突然响起。
杜鹏闻声抬头,只见一名身着赤红札甲的青年破开晨雾,大步流星地走来,甲叶在灰蒙蒙的天光中铿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