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陆看出李相鸣心意,轻轻叹息:“典客房与上计房不同,后者干不好,顶多是影响治下凡人,前者出点岔子,直接动摇我李家根基!支脉与直脉素有矛盾,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们,我不放心。”
“没错!”
李诚致严肃地看向李相鸣:“万一支脉再与直脉冲突,李谦福手握典客房众多人脉和关系,稍一捣乱,我李家恐堕万劫不复之境地。”
“七伯公言重了。”
李相鸣淡淡地道:“支脉修士与我等同宗同源,打断骨头连着筋,若不受到极致欺压,岂会主动祸乱家族?还是说,诸位伯公防我李家血脉,胜过防秦?”
“胡说!”
李诚陆连忙打断李相鸣大逆不道的话,苦口婆心劝道:“相鸣,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支脉与我们直脉之间,到底隔了一层。这些年,我们两脉之间时有竞争,以支脉对我们的怨言来说,不可不防啊!”
“六哥说得在理。”
李诚翁频频点头,又看向李相鸣:“当初你被送往绿云洞,就是支脉闹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李相鸣怎能忘记?
他在绿云洞过得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可他更清楚,李诚陆口中的“竞争”,不过是单方面的打压罢了。若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直脉既得利益者,自然视而不见,甚至还要唾弃支脉几句。
然而,他当上了家主。
家主的眼界,大不一样。无论是李谦雄还是他,都不能容忍诺大的支脉群体,沦为毫无价值的“花瓶”。
“这么说,没得谈了?”
李相鸣望着几位老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绷着脸就往门口挤。
“等一下!”
族老们哪能让李相鸣离开?几人纷纷堵在门口,一边抓住李相鸣的手臂,一边唾沫横飞,说着大道理。
李相鸣充耳不闻,不断掰开族老们的手——当然,他没有用法力,族老们也没有。
可他年富力壮啊!
不出一炷香功夫,几位老人已经在来回拉扯中满头大汗。年龄最大的李诚殿,实在吃不了这个“苦”,一把甩开李相鸣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不管了!”
李相鸣立马停下手上动作,低声问道:“诸位伯公同意不让我纳妾了?”
“怎么可能?”
李诚殿怒视李相鸣:“咱们都答应耿家了,不把人接过来,岂非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两家之后还怎么结盟?”
李相鸣“哦”了一声,继续问道:“这么说来,谦福叔可以转正了?”
“只是暂时转正!”李诚殿脸皮抽搐了一下,强调道:“若有合适的人选,他还是会被调往他处。”
“是么。”
李相鸣转身,将书案上的家主信物拾起,重新系在腰间,平静说道:“我还有不少公务,诸位伯公请回吧。”
李诚殿愣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唯有李诚陆内心苦笑,他前脚才提点李相鸣,这小子后脚就能对他们这些老家伙出招了。并且招数远比李谦雄来得激烈!
支脉扩大,对李家到底是好是坏?
他不知道。
但望着李相鸣那张淡然自若的脸庞,他心里突然好受了一些,李家的新家主,至少不是一个平庸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