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南十分满意,毫不客气地将玉盒收入囊中,随即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李相鸣:“你小子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当初在醍醐洞,吃了我多少灵丹?也没见你回报!说吧,你想让太伯公帮什么忙?”
李相鸣脸色略显尴尬。
他当时不过一介练气小修,全身行头加起来,还不如李辉南随意掏出的一枚宝丹,如何报答对方?
而且明明是李辉南一脸嫌弃地将丹药扔给他。
他能不吃吗?
不过这些,并不能改变他欠李辉南人情的事实。
李相鸣只好斟酌语句,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开口,忽然看到李辉南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心思敏捷的他瞬间反应过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桌面推出李谦雄交给他的令牌信物。
李辉南早已不管族务多年,他在李家类似白露门的悬灵真人,一边发挥着“定海神针”的作用,一边处于“半脱离”的状态。
李相鸣敢打赌,李辉南并不知道李家在长宁城的投入,也不知晓茅晶矿场的光复,甚至都不清楚继字辈有哪些好苗子。
但家主更替这样的大事,他没道理不知道。就算他不关注,李谦雄和族老们也会征询他的意见,自己那点小心思,早就显露无疑了。
李辉南扫了一眼桌上的令牌,淡淡地道:“谦雄果然还是选择了你,不过一枚龙血朱果,可收买不了我。”
“相鸣绝无此念!”
李相鸣一听,急忙拱手解释道:“相鸣这十多年来,见证了家族发展的点点滴滴!打造长阳谷集会;转型驭兽家族;笼络猎妖修士;争夺茅晶矿场;修建长宁城防备秦家等等,相鸣都有参与。如今家族内忧外患,相鸣只想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还望太伯公恩准!”
李辉南闻言,脸上微微沉吟,随即起身,负手望向平静的池面:“你知道当了家主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从此不再是你。”
李辉南转过身,紧紧盯着李相鸣,目光凝重:“你的道途与命运,全部归属李家!个人恩怨、儿女情长,皆要置于李家之后。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能牵动全族的风向;做的每一个决断,都关乎千百人的生死前程。族中子弟会因你一句勉励而奋起,也会因你一个冷眼而沉沦。族运如山,全都压在你一人肩上;人心似海,需要你一刻不停地去度量。这份责任重若千钧,你果真愿意担起?”
李相鸣早有准备,斩钉截铁地应道:“相鸣不仅要背起这份责任,还要带领李家繁荣昌盛,重铸昔日天柱山荣光。”
“是么?”
李辉南表情并未有太多变化,仿佛早已听惯了类似说辞。不过,他仍是拾起桌上的令牌,递了过去:“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便由你执掌这枚朱雀令吧,谦雄这些年干得挺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望着近在眼前的家主信物。
李相鸣却有些怔住。
他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一方面他不了解李辉南,尽管他追随李辉南在醍醐洞修炼了一段时间,但李辉南看他纯粹就是长辈看后辈“望子成龙”的目光,这是单方面的情感,他哪有资本打动李辉南?另一方面,李辉南是大房的缔造者,理应支持李谦霄。无论是血脉还是感情,李谦霄都要比他有优势。
再不济,李辉南也应该像李谦雄那样,考验一下他的能力吧?
没有!
全都没有!
他仅仅一番表态,就将家主信物收入囊中了?就握住了李家最高的权柄?
这份惊喜让他措不及防,以至于他连思考都慢了半拍,直到听见李辉南惊诧的声音:“怎么,后悔了?”
“怎敢!?”
李相鸣一把将家主信物攥在手心,朝着李辉南深深地鞠了一躬:“相鸣必不负太伯公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