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朱钦堇微笑著说:“我会设定一个情感化的密保问题,以朱钦堇”和“哲人王”分別作答,当“我”的回答是朱钦堇的回答的时候,我会认定我还活著,当我”给出的答案是哲人王的回到的时候,那我就已经被哲人王同化了。”
“很巧妙的办法。”黎诚耸了耸肩:“可我有点后悔不去帮你姐姐了。”
“因为我死了么?”
“对,有点不爽。”黎诚拾起茶杯抿了一口。
“尊重我的选择吧”朱钦堇轻声说:“世上不会所有事都顺心如意的,那样的世界该多无聊呢?”
二人一时无语。
黎诚忽得想起来之前那人的担忧,又问:“那这场战爭呢?是为了什么?”
“战爭是重新分配利益的手段。”朱钦堇说:“我可以强行推动改革,但那样时间太长,大明很有可能因为国力的衰弱而內乱分裂,我不能接受这一点。”
“所以你选择了战爭。”黎诚恍然。
“对。”朱钦堇道:“这场战爭不是为了爭取什么,也不是应天府被袭击的报復,只是我为了打击旧贵族势力的一张牌。”
“接下来是什么?”
“农业改革、全民识字教育、打通阶级通道、科举改革——”朱钦堇说:“我要做的事很多,
这些事大多不为旧贵族势力所容,遇到的阻力会很大,儘管我能强行推动,但是效果不会好。”
“但是有了战爭就不一样了。”朱钦堇微笑:“许多事都可以在这时候做,比如打散门阀世家的权力结构,给全民教育一个合適的理由。”
黎诚点了点头:“厉害。”
没有了朱家的桔,黎诚感觉现在的哲人王才是真正的哲人王。
它拋却了传统家天下的天家,从此哲人王系统不再是朱家压在大明之上的负累。
它就是大明,此刻的它才能称得上“正义”。
朱钦堇断绝了朱家血脉,再以这种“活著”的姿態卡住了哲人王因为朱家皇嗣断绝而导致的可能暴走,確保了“朱家”的延续,从而將原本排在朱家之下的大明,成为了哲人王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朱家只有一个人了,就是朱钦堇,就是哲人王。
“这算得上政变么?”黎诚忽然想到有趣的事:“陛下何故造反?”
“当然算。”朱钦堇微笑:“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在变化,包括变化本身。”
“活火哲学?”
“对。”
这句话源於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思想,他主张“万物皆动”,“万物皆流”。
一切都存在,同时又不存在,因为一切都在流动,都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產生和消失。
“没有永恆不变的朝代,旧大明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向它道別,无论它做得好还是做得坏,它已经成为了歷史。”
朱钦堇缓缓道,黎诚注意到这个女孩眼中並无任何欢欣喜悦,也没有目標终於达成的振奋,只有深深的疲惫。
“或许未来会有人来终结我的死亡轮迴,然后宣告大明成为过去式,但那天尚且还早。”
儘管她在笑,可言语中却没几分笑意。
她缓缓朝著黎诚举杯:“让我们举杯欢庆新时代的到来一一一个只有被困在计算机里的皇帝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