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夜闯锦衣卫楼”和“夜闯锦衣卫楼打杀锦衣卫”,两者的罪名可不是同一级別的。
锦衣卫的恶名摆在这里,万一他们伤了一个百户,未来来找你的可就不止是千户了,或许还有詔狱的海捕文书。
这並不是什么空穴来风的猜测,锦衣卫之间同气连枝,南镇抚司虽然会自我监察,但是面对这种情况那也是护续子的。
但他们的选择很明显不上不下,越拖越对他们不利,后头持著热兵器眯眼等待著的一个总旗抓住李智灵一刀后他们露出的破绽,便立刻扣动了扳机。
暴烈在枪膛中孕育了一瞬,巨大的后坐力让这名总旗肩膀生疼,枪膛里的子弹被点燃的燃素推动,如闪电般射出。
只一剎,便把三人中一人的肩膀打成一团血雾!
“不好!”
“別留手了!不然要交代在这里!
眼见兄弟受伤,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几分杀意。
再留手,真没机会走了。
“下死手!”
那两名大成终於不再留手,凶冽的刀光一变,顷刻便將围上来的两名緹骑斩首,头颅伴著血浆飞起好高。
大成与小成之间的差距绝非简单的大小之分,当初黎诚能小成斩大成,是足以让皇子都露出惊容的伟业!
见敌人痛下杀手,李智灵也不再犹豫,当即狠声吩咐道:“就地击毙,不要留手!”
“是!”
持著热武器的锦衣卫也不再犹豫,瞄具里瞄著的地方从三人的肩膀膝盖处,转向了咽喉、心臟与首级这些足以一枪毙命的要害。
“来!”
李智灵架住一人斩向身边百户的刀,凶悍地按著那人的武器下压,竟是一时將其压制了片刻。
后头持枪的锦衣卫能能放过这个机会?手腕一抖,子弹就替换成了威力更大的雷火弹。
在登峰之下,热武器的子弹仍旧能威胁武者,威胁还不小!
换弹,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雷火弹瞬息在这被李智灵压制的岁人身上炸响,熊熊的火焰在他的额上猛然升腾而起,紧接著便蔓延了他的全身。
弹头里的片状浓缩白磷深深嵌入这人身体,在他皮肉里扩大燃烧,剧烈的浓烟从伤口火焰处冒出。
“大哥!”
回答他的是第二枪第三枪!
全是雷火弹,锦衣卫深谱补刀的重要性,那在火焰中挣扎的人身上的烈焰更浓厚几分。
李智灵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剎便收刀后撤,没有被雷火弹沾到,白磷这东西可麻烦得很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当它接触到人的身体后,人的皮肉会被迅速烧穿烧透,
如果没有及时採取措施的话,能把人的骨头都烧得乾乾净净。
惨叫声与惊呼声在小院里迴荡,可燃烧的入侵者在烈焰的焚烧下不仅没有软脚,反而暴起发出一声嘶吼!
“快————逃!”
他完全放弃了防御,手中刀光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最前排的六人在这搏命的大成面前还没来得及举盾,其中三人就被带著火焰的刀锋割开了喉咙。
剩下三人也不好过,伤得最轻的也断了一只手。
眼见兄弟搏命,另外两人一咬牙立刻抽身要逃,他们不愿意放弃兄弟给他们爭取的机会。
李智灵却不准!
他无视了狂暴的火人,再去拦他们,势必要將他们尽数留下。
“做人留一线—”
李智灵冷然道:“留你妈!”
两人脑子里一片浆糊,他们本以为同伴搏命屠李智灵的同僚,能引得他去制止,可没曾想李智灵压根不吃这套,拼著手下的损失也要把他们全都留下。
“你不担心你的手下?!”那名大成涩声问:“你还是人吗?”
李智灵面无表情抽刀,声音冷血得可怖:“都是必要的牺牲。”
火人面前,那些底层的锦衣卫一茬一茬地伤亡,在狂怒的大成面前,小成连一招都走不过。
但是锦衣卫这边有热武器啊·在付出了十几名锦衣卫性命为代价的情况下,锦衣卫这边还是取得了遭遇战的胜利。
李智灵把最后一人钉死在地上,这才缓缓鬆了口气。
“医疗队入场!”
听见指挥声,后头的医疗队才立刻衝上来急救还活著的锦衣卫。
“清点伤亡。”李智灵冷声道:“继续戒———
他的话头突然止住,只见雨幕中又有一人缓缓走来。
那人警了地上的残肢一眼,耸耸肩看向李智灵,道:“俄罗斯族?”
他用的是俄罗斯语。
滔天的压力让李智灵浑身一滯,他抿了抿嘴,拔刀指向那人,用俄罗斯语冷声道:“锦衣卫禁地,擅入者斩!”
“看来是苏联的叛徒”来人上下打量了李智灵一番,在通缉令里检索到了他的数据:“谢尔盖·彼得罗夫?”
李智灵的表情毫无变化,他勉强抬头看著面前带给他如渊般压力的男人,那人只是冷冷看著他,如刀般的眼神中满是不齿。
“一个叛逃者而已,你在我面前该像老鼠一样藏好!”
李智灵知道现在是鑑定他是否是双標狗的时候了一在南镇抚司执法的时候,他固执到否认一切背叛行为,不认可任何虚与委蛇的苦衷一一所以在他手上被稽查的软骨头锦衣卫不在少数。
那些同僚里有许多是在计划上要被组织放弃了,为了活命,他们不得已向敌人出卖了锦衣卫的情报以求活命。
他听了很多同僚的苦衷,可他仍旧毫不留情地处决了他们。
人人都说他李智灵是最硬的骨头最铁的心肠,是他背叛异邦带来的皈依者狂热在作票,等他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和那些被牺牲者一样跪地求饶。
那些被他处决的同僚在死之前也都死死盯著李智灵,说期待看到他因为怕死而跪下求饶的那天,一定会有那天的。
是,现在那天来了,是他面对选择的时候了。
李智灵知道今天如果他不让开,那他必然要死了,是要像自己处决的那些人一样求饶换取活命,还是以自己的准则直面死亡?
这个问题不必有答案,因为行动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举刀,用最肃正最严厉的声音重复:“锦衣卫禁地,擅入者斩!”
是,谁都能是必要的牺牲,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