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镜州牧的弟嫡子心想着,对‘周大千’也不必手软,直接杀了他,屠灭他的随从,将现场布置成周氏东宗下手。
周氏东西两宗内部不合由来已久,趁此机会挑起内斗,对十八先民世家造成重创。至于武林碑……
嫡子轻蔑一笑,他还记得对方抱着骨灰含泪忍怒的模样,区区一个贱妇生出的孽种能掀起多大风浪?
“咳咳咳,这灰也太大了,能住人么?”
不远处传来埋怨声,随即被同伴何止,“小声些,这里是家主的主家,别惹事。”
又有人来打圆场,“地方挺大,也不见破败,好歹能遮风挡雨。”
也有人心怀不满,低声咕哝,“咱们跟着家主吃香喝辣,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千里迢迢来帮忙,结果被当成打秋风的登门客打发,呸呸!”
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传到武林碑耳中,他将一口软剑搁在膝盖上,坐在庭院中的大石头上一副表情淡定的模样。
少年扛着木蜡杆,嚼着草根问他,“你打算怎么着?”
刚才埋镜州牧的幕僚来过一遍,谢绝他拜见父亲的诚恳请求,并表示如今是用人之际,请他修休整几日,便要另有派用。
明摆着,这是要把他和麾下的精锐当成炮灰用。
“呼!”
武林碑吐出口气,还是一如既往不把他当人看呐!
他告诉少年,“我的眼线说了,那位好大哥,州牧最器重的嫡长子,已率领亲卫去埋杀入京的南宸府君。周大千。”
“嗯,你这个身份,在家里还有眼线?”
少年颇为惊奇,翘起二郎腿,追问他,“细说!”
“收买眼线却不难,只要把人当人看,施以重金、恩义,解救于水火危难之际。”
武林碑说到这里,解释道,“正因为我活得不像人,所以更明白那些人需要什么。”
“州牧节府,什么都不缺,唯独不缺贱如泥土的下人,这些人的消息渠道最为灵通。”
他感慨道,“心魔环有句话说的没错,世人皆追求强大的力量,却唯独忽略了无数升小民,世间万般伟力,民力第一高。”
“不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么?”
少年质疑问道。
“错了,是得民力者得天下,得民心在前,有心方能出力,往往王朝末年杀鸡取卵,压榨民力也能维持许久,等到民心尽失,再也榨不出半点,反被对手得了,终告覆灭。”
听到这里,少年郑重起身,整理衣襟双袖,朝着武林碑恭敬行礼。
“这一拜,是拜服心魔环的无上大义。”
他随即握住木蜡杆,笑着露出洁白牙齿,“我决定了,此番入地京,第一个要打死的就是心魔环,此等强悍恐怖的大敌,就是要打死才安心呀!”
片刻后,武林碑说出自己的计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我要做一回黄雀!”
“我那位好大哥轻敌冒进,死在周大千手下,进而暴露了州牧大人的阴谋,招致十八先民世家报复,身败名裂、身死诛灭,你看这样如何?”
武林碑轻抚软剑,一字一句说出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少年笑得更加爱灿烂了,他评价道,“不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