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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酒儿与远空(大结局)

女侠人如其名,是个酒蒙子,也时常去那儿买酒喝。

她时常一边喝酒,一边提著剑鞘,督促娃儿在青城山练剑,动作稍有不对,娃儿屁股便要挨揍。

女侠学了门手艺·缝製衣裳娃儿在长身体,又是习武之人,吃得多,长身体也快,近乎半月一个样。

青城山下的衣裳铺子,没有一件合女侠心意,於是她决心自己做衣裳。

“酒儿,我快被勒死了—

“衣裳不合身?”

“何止不合身,你,你这里面还有根针啊。”

“针?没伤著吧?我就说怎么找不著这针——矣,你瞧见我那酒葫芦没?”

“—你不是放在酒铺,明日清晨去取,说是想喝那酒铺的第一壶酒吗?”

“哦。”

女侠顿觉丟脸,有了用小本本记事的习惯。

后来小本本也被女侠不知丟到哪里去,再也找不到了。

有时一位小西天的尼姑会来青城山拜访酒儿。

“呕吼,酒儿,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啦,?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我不是她亲生的。”

娃儿一说罢,就被女侠拿剑鞘揍,然后女侠又哭。

也不知她在委屈什么。

但她本就是个爱哭的人,有时娃儿说错话,她不生气,也不揍人,只是缩在一旁,默默抽泣。

还得娃儿来哄。

尼姑名为蓝秋霜,西凉盗圣,如今金盆洗手,不偷江湖改偷小西天。

总能从小西天顺来各种各样的宝贝送给女侠。

“尼姑还喝酒?”娃儿有时会好奇问。

蓝秋霜打著酒隔,红著脸,“寺里的蓝秋霜,是尼姑,寺外的蓝秋霜,是你酒儿姐姐的酒肉朋友。”

“诡辩。”

“嘿,你小子,怎么跟云舒一样不討喜。”

“云舒是谁?”

蓝秋霜看一眼酒儿,微微一笑,

“你的酒儿姐姐当初为了寻你,为洞文方丈招了祸端云舒是洞文方丈的女儿,很漂亮,不如给你当媳妇?你日后好生待她,全当给你酒儿姐姐还债。”

“哪有尼姑当媳妇的?”

“哈哈哈——“”

青城山內,总是縈绕著欢声笑语。

青城山留下了许多娃儿的衣物,都是女侠缝製的。

休息一两月后,他们接著动身,走南闯北,娃儿渐渐大了,酒儿却丝毫不见老,愈髮漂亮。

只是时常咳嗽,有时甚至还会吐出黑血。

娃儿有时会不知何时弄来银子,寻大夫给女侠看病,

病是看不好的,但能让女侠次次开怀大笑,

女侠是个怕寂寞的人,有时她去杀人,將娃儿留给江湖朋友照看。

娃儿倒不如何,反倒是女侠每次回来,神情都有些担惊受怕。

她喜欢听娃儿讲故事。

娃儿似有数不清的故事可讲,

女侠暗自斟酌,未来有一天,自己或许也会成为娃儿口中的故事』。

她想让这故事好听些,於是自己买了小本本,开始写起自传来。

从自己的爹爹,萧灵运与太子妃的故事开始写,这是开天闢地,侠肝义胆的白衣女侠,酒儿故事的开端。

开端有些长,女侠写了几日便倦了,將自传搁置一旁,接著同娃儿继续游歷江湖。

遇见各方人,各方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酒儿心中,娃儿分明刚从扬州抱回来不久,可有朝一日,她忽的发现,娃儿的身高,竟已与她平齐。

远空长大了—·

+

赵无眠已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多年游歷江湖的经歷,让他有著饱经风霜的成熟,却又带著意气风发的少年心气。

他的武功很高,高到江湖上所谓元魁,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不屑进京,领那皇帝牌匾罢了。

他时常在路过的县城门口,寻著告示,为自己找些江湖活计,攒些银两,给酒儿买酒喝。

今日告示,昭告天下,上面写著天子將流落在秦地的妻女迎回京师。

夫人封为皇后,女儿则为长公主。

这位公主,唤洛朝烟。

赵无眠没见过,也没兴趣见,只是嘀咕一句。

“这皇帝老儿倒是个痴情种,別家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就他只娶一个,子嗣这么少就一个太子,一个公主———谁若能娶这公主,当上乘龙快婿,日后指不得还有资本角逐皇位———“

“远空——”

酒儿遥遥呼唤他,赵无眠移开视线,隨手接了一悬赏令,牵马提剑,转身离去。

酒儿的身子骨,愈发虚弱,咳嗽吐血的频率,也愈发频繁。

她並不似外表那般坚强。

赵无眠打小就知道,酒儿是个爱哭的人,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她更是时常趴在赵无眠怀中,竟像个小娘子般,埋头啜泣。

她不让赵无眠告诉冷月姨娘与远暮。

赵无眠这才知道,酒儿很少在临安停留,原是为了防止自己伤势暴露。

赵无眠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寻了很多方法。

有时,他会將酒儿留在客栈,自己孤身一人,策马离去,寻治病良方。

就像儿时,酒儿留下他,自己孤身外出杀人一般。

只是赵无眠一回来,酒儿就哭。

赵无眠以为是酒儿毒发痛苦,问过之后,才知她只是寂寞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日,在他们回青城山休整时,烛九天不知从何地得了情报,自林中杀出將其逼退后,酒儿伤势愈发严重。

忽的便有一天,酒儿不见了。

夕阳西下,少年站在夕阳下,站在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江湖。

暮色淒迷。

他不知这里是哪里,只知他一定要寻得酒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他也寻得。

富酒儿要死了,所以她自觉离去。

早在当初,她便有了决定。

孤独寂寞的死去,一如当年萧灵运身死时,她孤独寂寞的闯荡江湖。

她是心肠软的女子,实在想像不出,妹妹,远暮与远空知道她死讯时的表情。

失踪,自然要好过身死。

所以她离开了。

她想去青城山,又不敢去,唯恐被赵无眠寻到。

她將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青城山並没有什么。

只是一柄剑,一块江湖偶尔寻得的东皇钟碎片,以及只写了开头的自传。

她知道,赵无眠一定会来,所以在自传上隨意添了几笔。

没什么意义,只是没忍住想和他交流,想留下自己的痕跡。

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自己也不知是何地。

一座平平无奇的山村,在村外修了平平无奇的小屋。

屋旁,有条小溪,可供她洗衣生活。

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太寂寞了。

寂寞到酒儿已不能忍受。

她时常在深夜后悔懊恼。

自己不该离去的。

她或许该做个自私的人。

但说来可笑她已没了长途跋涉的力气。

她的身子骨,已虚弱到,不外乎寻常妇人般。

酒儿的生活,寂寞而艰苦。

她既不心安,也不自得,只能在毒发时咬牙等死。

她有时会想著,自己是不是该乾脆得自我了断。

这个念头时常在她心头升起。

可每每,又被她按下。

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酒儿会像天真的小女孩一般想到说不定远空会找到她。

找到她,又能如何呢?

当初是酒儿自己决定离去的,而且哪怕赵无眠找到她,也断然救不了她。

可酒儿还是会如此想。

人都是矛盾的。

现在一天又將过去,是个下雪天。

这是一座北方的山村,雪势很大。

鹅毛大雪,让酒儿感到寒冷,她多裹了些衣裳,髮丝盘起,宛若寻常妇人,提著篮衣裳,来至河边。

河水寒冷,而刺骨。

已是现如今的酒儿不能忍受的寒冷,但对於一个將死之人而言,这冷又不算什么。

溪水清澈,很快的,酒儿白嫩细腻的小手,通红一片。

洗净衣裳,她又提著这篮衣裳,回了屋內。

將衣裳整齐悬掛在屋內,酒儿美目出神,有时会想起和赵无眠一块住在青城山,洗衣晾衣的画面。

咔咔冬日,晾乾衣裳很难,酒儿点了火盆。

火光汹汹,散著暖意。

酒儿蹲在火盆旁,张开通红双手,烤火取暖。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明月升起。

火盆渐渐熄灭了,酒儿点起烛火,將其放在桌上,就这般坐在桌前,扶额睡去。

她太累了。

忽然间,烛火轻摇。

酒儿似心有所感,抬起眼帘,透过烛火,看向门外。

刚睡醒的视线,带著朦朧,烛火在眼前,映出些许红晕。

她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似乎已看了她许久,似乎又只是刚刚来到。

她的心开始跳,不由站起身。

她站在烛火旁,灯火落在她的脸上。

那人站在屋外,只有月光洒落。

即便来人的个儿高了许多,即便他的变化很大,即便他甚至已不知为何白髮垂肩。

可她依旧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酒儿的心,近乎停止了跳动,不敢相信。

两人就这样默默凝视著彼此,没有一人说话。

此刻,还有什么样的言语,能表达他们心中的情绪呢?

呼呼晚风携著雪,將屋中摇曳烛火,缓缓吹灭。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