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点的地方,夏子桀又另寻了一处僻静之处一条暗河顶上的斜谷。
夏子桀静坐下来,横刀在膝,开始以祖窍灵识,在心中观想阿鼻道三刀。
人之色、受、想、行、识,此五蕴的综合,诞生出了“本欲个我”内在的最原始欲望的本我,既五蕴阴魔!
修心为的就是把这个“我”斩去,只要能先斩去五蕴阴魔,心魔也就失去了最本质的根基。
所谓三千大道,其实也是三千魔途,证赢就是正道、大道。
一旦证输了,那大道之中就条条都通着阿鼻,阿鼻既无间,永堕无间狱。
修者的神通、武力、长生,俗世的财富、美色。其实都是这般,得到的越强越多,业障牵缠也就越深,越难以自拔。
随着观想的深度和次数一步步加深,不知过了多久,夏子桀恍惚中便看见了一座背阴刀山,自山脚至山顶,全是锋利无比的刀锋,刀锋上还生长着剑树。
淋漓的鲜血不断滴落,几乎每一处刀锋剑树上都有尸体和残骸,而且每一个尸体的主人,夏子桀都认识曾被他杀死的人全在这里!
一步跨出,却又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山顶,这一步跨出便要自刀山滚下!
明知道这都是观想入魔时的幻象,可夏子桀心里始终告诉自己,若真的就这么滚下去,必死无疑!
“杀了这么多人,你真的敢说自己没有杀过无辜之人,问心无愧吗?”心魔的声音自心底响起。
“诸法诸相本空,既是凭心而为,该杀就是该杀,何来有愧?”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反思,没有任何愧疚和悔悟,这一步跨出之时,夏子桀对自己的心没有过任何否定。
跨步的同时,观想第二刀斩出,下一刹那,夏子桀又发现自己身处火炕镬汤,满地岩浆和漫天的流火。
“这就是阿鼻道三刀的第二刀?”
疑问之际,那火转瞬从四面八方焚来,燃至全身,灼热的痛苦,不仅来自身体,还自心起,焚烧着灵魂。
有那么一瞬间,夏子桀几乎分不清虚幻的观想和现实的烧伤的痛苦。
仿佛只有杀人,只有无尽的残杀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杀伐虽不过一念之间,但刀为我御,杀念亦然,我又岂能为刀所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想到这里,夏子桀压制下了那股杀意,绝不因为焚烧的痛苦,接受这强加而来的杀念。
到最后,火越来越大,仿佛要焚尽整个世界,可痛苦却越来越小。
“业火已尽,你终于还是抗过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夏子桀艰难的转过身去,面前是和自己一模一样,不差分毫的另一个夏子桀!
不知道手中握的是刀,又或是剑,只知道没有任何犹豫,夏子桀斩了过去。
时间似被无限拉长,而无限长的弧度更是不知道横跨了多久,手中的杀器,最终却还是停在了另一个夏子桀的颈前。
只闻一声叹息,气息似化成了微风拂过,刀山剑树,火炕镬汤,包括另一个自己,都在这微风拂过中彻底消散。
“刀山、火海、无间,此为阿鼻道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