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忽而抬头,“我于雪瑶相识比你久太多,自是有许多机会亲近杜家少爷,你又如何肯定我同他无别的情谊?”
唐相予理了理袖摆,面上含春,自信道:“自有我在,你又如何会瞧上旁的男子!”
苏木忍不住笑,只觉耳根有些微微烫。
“只是”唐相予望着小人儿瘦小的身子,笑容淡下来,“只是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况,是我的不该,近日事务繁杂,竟等了好几日才晓得你受了那样的委屈。若一时大意”
他想想都后怕,若一时大意,那他二人诸多努力将付之一炬。他的心可以全然不顾的恋着,可身上背负的责任不允许任性,是以他丢弃了从前的纨绔和洒脱,全心扑向官场,就是要以一己之力于朝中站稳脚跟,而不是依附唐家。
届时,得父母认同,他想娶谁就娶谁,那些耆老如何能插手半点!
苏木和唐府荣光,他都要!
苏木仍低着头,他的话、他的心思,都懂。
“没有大意,我自警醒着呢!此内宅之事,你何须挂忧,只管做自己的事。”
因她这话,唐相予的心情变得明朗。二人不因此事生隔阂,关系反而更近了,叫他如何不开心。
只是,怎能不挂忧,她那样一个无忧无虑的人儿,为着自个儿来京都,经历这些算计。自不能袖手旁观,谁人伤她一分,便要讨得一寸!
二人说着知心话,身后几人也吃得欢,聊得畅。
离开许久的唐相芝巴巴跟在杜夫宴身后,缓步走来,贴身婢子不知何时,早早的回来了。
远处二人一前一后,前头人仍是平常那副温和模样,只是嘴角多噙了一丝笑意。身后人儿低着头,小脸通红,步子有些拖沓,似扭捏,似害羞,又似欢快。
“成了!”唐相予低声道了句,便迎着二人去,说了几句调笑的话。
苏木转头瞧了一眼,果见唐相芝一脸的娇羞,只是眼圈儿红红,想来是哭过一场。不过,此时哪里还有伤心之色,满面的春风掩都掩不住。
她这般看着,唐相芝正抬头,二人视线交汇。后者若触电般躲闪开去,面上爬满了尴尬。
唐相予与之说了几句,大抵是方才人不在,没尝到烧烤的美味。这会儿正在烤鱼,让她过去尝尝之类的话。
唐相芝虽扭捏,却也听话慢慢挪步过来。
人既来,苏木也若平常对待,串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给她,温和道:“来正好,刚就熟,这是河鱼,刺儿多,吃的时候当心些。”
二人鲜少说话,唐相芝也从不知道这个比自个儿还小上一岁的女子说起话来,竟是这般清清淡淡,却又让人觉着舒服。以往不是带着偏见就是带着敌意,如今误会解开了,仿若头回认识她。
接过烤鱼,悠悠香气儿传来,分散了些许情绪。独自走了半天,早就饥肠辘辘,眼瞅着手上的美味,也就听话般,细细吃起来。鱼刚入口,不同寻常的味道直叫她吞咽。一双眸子亮了,惊喜望向苏木,“竟如此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