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迅速跑到马车前,用出神力,拦住吐着沫的瘦马,怒道:“我不是这意思,你不能撞猫,也不能撞人!”
“这样啊。”
楚清叹了一口气:“一点红,停手,不要撞了,咱们的马车翻了。”
他的语气哀痛:“咱两的两条命在这位大侠眼中还不如一只猫,这样,你先杀了我,然后再自杀,就当我们被马车压死了。”
中原一点红点头:“好。”
一道剑光闪现,胡铁花咬牙,硬生生挪移一丈,挡在楚清面前,用一双铁手接住一点红的剑,求饶道:“我错了,真错了,两位饶了我吧,这条猫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炖了吃我也意见。”
“猫肉酸涩,我可不喜欢吃。”
楚清接过胡铁花手中的猫,抱在怀里捋了捋。
中原一点红也放下了剑,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的一剑刺过去,然后自杀。
胡铁花叹了口气:“两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在中原繁华之地,来这鬼地方作甚?”
这里是沙漠边缘,鸟不拉屎,朝廷流放犯人都不会流放这么远。
“来讨债。”
吐出三个字,楚清已走进了酒铺,在一张东倒西歪的桌子上坐下。
胡铁花也只好跟了进去,左右看了看,一拍桌子:“有客人来了,快上酒!人呢?!”
一个又干、又瘦、又小的妇人,提着只锡酒壶走了进来,‘砰’地将酒壶往桌上一抛,转头就走了。
一壶酒起码洒了三分之一在桌上。
一点红皱眉。
刚才还在大声嚷嚷的胡铁花却不叫了,眼睛痴情的盯在那个妇人身上,就好像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一样。
——这妇人实际长得并不算太难看,年纪也不是很大,眼睛也不小,只是瘦的全身没有四两肉,一眼看过去就好像个风干的小母鸡,着实令人没有多少胃口。
一点红忽然露出敬佩的表情,对眼前的汉子观感大为改观。
等到妇人走远了,已经没了人影,胡铁花才回过神来,倒了两碗酒,爽快道:“来,喝酒,这地方酒水可难得,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对了,刚才你们说自己是来讨债的,谁欠你们的钱,他躲到了这大沙漠中?老胡我别的不说,来来往往的人都认得。”
楚清看着浑浊的酒水,没有下口,给一点红一个眼神,不久后,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被摆到了歪歪扭扭的桌子上。
泥封开启,香气扑鼻。
胡铁花咽了咽吐沫,看着嘴边的浊酒,再也无法下咽:“好酒,好酒,这是我闻过第二好闻的酒!”
在边陲小镇七八年,每日只能喝这水不水,酒不酒,醋不醋的液体,纵然给一坛三文一斤的烧刀子,胡铁花说不定都要说是好酒。
楚清呵呵一笑,奇怪道:“这等酒也只是第二吗,第一是哪个?”
胡铁花擦了擦嘴角,悠悠道:“第一是十八...也许是十九年前,我那时才不过八九岁,和朋友一起去偷的酒,我一辈子再也没喝过那么好的酒。”
楚清点头,同意道:“老婆别人家的最美,酒当然也是偷来的滋味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