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流从他眉心喷出，前后透亮。
他竟然在举兵器抵抗的那一刻，就连同武器一起被刺穿，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种快到极点，老辣到极点的剑法，南宫灵和楚留香都呆了一呆。
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楚清已经施施然救下了两人，并且给苏蓉蓉喂了清心解毒的药。
楚留香一直看到苏蓉蓉眼睛动了动，才松了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音未落，大厅中已经响起南宫灵的怒吼。
他从椅子中凭空而起，楚留香叹了口气，身子没有动弹，也飞了起来。
但到了空中，楚留香还是坐着的，那硕大而又沉重的紫檀木椅子，好似黏在了他身上。
两人凌空相遇，只听双掌交击，一连响了七次，两人竟然在这快如白驹过隙的刹那时间，交了七掌。
掌声七响之后，两人身形乍合又分。
楚留香带着椅子，轻飘飘落在地上，正好落在原地，几乎不差分寸，沉重的木椅落地，竟未发出丝毫声音。
南宫灵凌空一个翻身，也落在了椅子上，却将那坚实的木椅，压的吱嘎作响，面色已然殷红。
两人虽然各自无损，但无疑已经分出了高下。
南宫灵面色乍青乍红，神色说不出的凄凉，嘶声长叹：“南宫灵！南宫灵！你苦练了二十年的武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
说罢，他没有起身，就在椅子上静静的呆了半响，直到楚清把桌上的酒水全都收拢起来，眼睑才动了动：“我今日总算见识到了武林中的高手，认清了自己的实力，也算不枉此生。”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楚留香望着穷途末路的好友，叹息：“不管什么原因，你做错了一些事，就该付出代价，即使是我的朋友也一样...”
“恕我直言，你这种朋友，恐怕就是佛祖也消受不了！”
南宫灵狂笑起来：“而且我何错之有，我若是功成，坐稳丐帮帮主之位，谁敢说我错，楚留香，好朋友！你现在很有风度，只是因为你们是胜利者，等失败的时候，就说不出这种话了！来吧，杀了我，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们将来是如何被愚弄的！”
楚清捡起一块抹布塞住了他的嘴：“放心，你永远没有机会看到了。”
楚留香看着瞪着眼珠的南宫灵，缓缓叹了口气：“我觉得人是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的，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
“你打算把他交给官府？”
楚清这才想起楚留香有个‘不杀’的原则。
楚留香武功实际不低，许多人低估他，只不过是他不想杀人。
楚留香点头：“我只是揭穿了一个秘密，就像是捕快根据线索找到真凶一样，但接下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因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没有制裁他人的权力！”
楚清凝视着他。
楚留香笑道：“你也觉得我说得对？”
“我觉得你在放狗屁！”
楚清摇头，手指屈伸，在南宫灵身上点了点：“不过这和我没关系，好了，他武功被我废了，你把他送走吧。”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
他这种观念，自江湖出现到现在，只怕谁也没有这么想过。
但楚留香相信，等到许多年后，这样想的人，自然会一天天多起来。
他很期待那样的日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