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忽然道:“南宫兄如此说,是承认了?”
南宫灵冷笑:“当然,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杀了任慈,但那只不过是为父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暴露,江湖上谁敢说我的不是?”
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刺客忽然剧烈的挣扎,吐出嘴里的布条:“我爹爹扎木合也是你杀的?”
南宫灵淡然道:“是又如何?”
“我跟你拼了!”
女刺客大怒,想要站起身来,随即又颓然的瘫在椅子上,仿佛失去了活力。
她已经试过了,得意的鞭法连南宫灵手下的乞丐都伤不了。
楚留香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我这个人,总是喜欢爱管闲事...”
南宫灵凝视着他:“为了我,你难道不能破例一次?”
楚留香沉声:“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你杀了丐帮帮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这个位子待下去,只要你放弃现在的声名与权势,我保证立刻就走,不再过问!”
南宫灵的脸色变得铁青。
楚清忽然开口,诚恳劝解:“南宫兄,以你的本事,将来从头做起,必定还是有所作为的,实不相瞒,我开了个山庄,专门收容那些在江湖上混不下去的人,现在破产倒闭了,你若是愿意,我把这山庄的头领位子送给你,到时候你就是...”
南宫灵猛然转头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个小山庄的庄主?哈哈,怎么可能!我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花了多少年,想要从新爬到这个位置,又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
他仰天长叹,猛地一拍桌子,:“人的一生才有几个十年,你们逼我牺牲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为何不索性杀了我!”
“不是小山庄,而且十几年的清净,报答任慈养育之恩,算是很便宜你了。”
楚清缓缓凝视着他:“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的身手,似乎不是咱两中任何一个的对手,我们要一起上,你不出三招就要入土。”
南宫灵冷笑:“哈哈,你们未免太小瞧我了!真当我没有准备吗,白玉魔丐!”
怒喝中,一个身高八尺,赤膊秃顶,彷佛野兽般的大汉,已高举着张椅子,大步走了过来。
辉煌的灯火下,只见那张椅子上,竟也端坐着一个人,苍白的脸上,一双美丽的眼睛,空洞的凝视着前方。
楚留香大惊失色:“蓉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蓉蓉似乎听不见他的话,仍然动也不动。
楚留香急忙看向楚清。
“她中了摄魂术。”
楚清摊手:“这种秘术若是强行解开,容易损伤心智。”
楚留香只好按下心思,看着高大乞丐。
这乞丐衣裳虽然像是个乞丐,但是目光睥睨,满面狞恶,不可一世,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一身又白又细的皮肤,宛若美玉,看来竟然比未出闺门的处子还要细腻光滑的多。
他背后一个麻袋都没有,乃是丐帮中还未入门的弟子,但站在南宫灵身后,看上去比八袋长老还要得器重。
楚留香认出了他的来历:“白玉魔丐,南宫灵,你竟然把他又收回了丐帮!”
十余年前,白玉魔丐兽性大发,在苏州虎丘,一口气奸杀了十七位黄花处子,任慈一怒之下,拿着打狗棒要将他用家法处死。
谁知白玉魔丐竟然早就躲了起来,任慈寻找数月也没找到踪迹,只好先将他逐出门墙。
论武功,白玉魔丐还要在丐帮八袋长老之上,乃是昔日任慈之下的第一人!
白玉魔丐狞笑,将椅子放下,又伸出一张雪白的大手,把女刺客那张椅子也拽了过来。
南宫灵冷笑:“我支开其他人,是因为知道对付你们人多是没用的,也不想让他们见到我阴暗的一面,白玉魔!给这两位朋友见识见识你的手劲。”
白玉魔丐咧开大嘴一笑,抓起旁边的一张椅子,两只手轻轻一夹。
只听‘卡擦’一响,坚实的紫檀木椅子,竟然被他夹的粉碎。
这哪里还像是个人,简直是一只来自洪荒的猛兽。
南宫灵大笑:“很好!两位想必已经了解我这位手下的力道了,现在把你的这双手,放在两个小姑娘的头上,只是要小心点,莫要把她们的头压扁了。”
那大汉的手,果然缓缓落在了苏蓉蓉和女刺客的头上。
苏蓉蓉没感知还好,女刺客脸色白的不能再白。
那魔丐能轻易捏碎椅子,也能轻易捏碎把她们头颅捏的稀巴烂。
南宫灵指着楚清二人,对白玉魔丐说道:“现在你张大眼睛,瞧着他们,他们全身上下,无论手脚,只要稍微一动,你就把这两个小姑娘的头捏碎!”
“南宫灵,你竟然也作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楚留香只觉得手脚有些发冷,额头更是冒出汗。
南宫灵冷笑。
他太了解这个朋友了。
此计谋一出,他吃定了楚留香。
“南宫兄真的会动手吗?”
楚清忽然道。
“你说什么?”南宫宁扭头,厉声道:“你难道在怀疑我的决心?”
楚清摇了摇头,悠悠然抽出长剑:“假设,我只是做个假设,别当真,要是我这一剑刺这位白玉兄的咽喉,他若是选择捏碎手下女子的头颅,自己就要死,他会一命换一命吗?”
白玉魔丐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一件有趣至极的事情:“小子,你要用自己姘头的命,赌一赌我会不会躲?”
“为何不赌?”
楚清一步步上前,大动特动:“不是说我动一下,你就捏碎头颅吗,捏吧,你不捏我就杀了你!”
白玉魔丐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南宫灵。
“楚留香也会有你这种无情无义的朋友?”南宫灵怒声。
“他已经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朋友了,为何不能多我一个?”
楚清忍不住笑了:“而且你为什么觉得能用楚留香的女人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