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皱眉:“只是叶盛兰是谁?”
薛衣人并没有听说过叶盛兰的名字,附近也没有姓叶的。
他上门劝说,心里总要有个底。
楚清稍微迟疑了一会:“他是京城的一个花旦,长得很秀气,很漂亮,比女人还像女人。”
“这事恐怕有些难度,花金弓不是那种能把女儿嫁给花旦的人。”
薛衣人沉吟道:“叶盛兰是否是真心待茵儿的?”
“他虽然只是个花旦,云腿的功夫却练得不错,至于感情,他们大概已然有了夫妻之实。”楚清道。
有了夫妻之实,那施茵肯定是爱叶盛兰的。
只要施家一点头,不管真爱假爱,一个花旦也不可能再去招花惹草。
薛衣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撮合了这段姻缘。”
说罢,薛衣人不再张嘴,也不再有动作,慢慢闭上眼。
经历了薛笑人重伤,又暴露家中的龌龊,他的精神已不再强盛。
楚清忽然站起身,把四面的窗户连同房门封死。
等他做完这一切,薛衣人已睁开眼,手中多了柄散发着寒芒的利剑。
剑很长,已出鞘,没有剑穗。
这把剑不是为了装饰,也不是为了要看,而是为了取胜!
铁灰色的剑,淡淡的青光,数尺之外,就能感到上面的森森冷意。
“我终究老了,占你一个便宜。”
薛衣人感慨道。
“陪我熬到了半夜,你休息一会不算占多少便宜。”楚清笑道。
薛衣人摇头,惋惜不已:“若换做平时,遇到你这样的高手,我一定先斋戒三日,将精神体力都培养到饱满状态,再和同样调整到最好状态的你交手,只可惜...”
薛衣人苦笑:“你先胜了笑人,我又思绪不宁,要不是一身武功撑着,现在你我恐怕双目已经无神,脚底发虚...”
“所以我们应该速战速决,不要再拖延时间。”
楚清看向已经完全黑了的天:“哪样还能有时间睡一觉,花金弓准备的鲈鱼我还没吃到!”
“不错。”
薛衣人凝视着手中的剑尖,缓缓道:“二十年前,我游历江湖,曾在天山之上与一十二名剑客大战三天三夜...”
他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一种炽热的火焰:“那一战实在是酣畅淋漓,令我终生难忘,那之后我气势正旺,信心满满,决心去找当时的天下第一剑客李沉鱼李前辈试剑,却听到了他中风瘫痪的消息,遗憾终生...”
薛衣人独孤求败,剑法已经断崖式的高,江湖上能跟上他脚步的剑客已经没有了!
也因此,这几十年他寸步未进。
“没有称心如意的对手,就算有天下第一的头衔又如何?”
薛衣人叹息道:“我心情的苦闷寂寞,你恐怕体会不了,要是你早来十年,该有多好!”
没有对手,便看不见前路,薛衣人的上限被死死限制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未攀登剑法的顶峰,但没有办法。
江湖上,没人能接下他的一剑,他又怎么去弥补自己的漏洞,更进一步?
现在有了合适的人,他的人生却走到了尽头。
何其可悲!
说罢,他剑光一闪,突然闪电般向楚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