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岳山已出手，右手上翻，左掌斜斜划了个拳，双腿一别，同时攻向楚清各处要害。
他的招数又急又猛，而且怪异，好似全身上下一同攻击，几乎没有还击的余地。
江湖上高手虽多，但这个年龄，很少有比他武功还高的人。
小老头笑道：“一个真正适合练武的人，必然要有野兽般的奇异本能，不但反应要快，在对敌时变招更要快，这样才能以弱胜强，我选中苗子后，细心传他武功，不断用合适的肥料灌溉，这样他才有成长的机会，不过想要真的成材，一定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危险，人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将潜力完全发挥。”
陆小凤皱眉：“你是说，你找人暗算他？”
小老头点头：“各种各样的暗算，每一件都不比你经历的容易多少。”
“那他要是没经受住，岂不是就死了？”陆小凤疑惑。
小老头淡淡道：“若经受不起那些考验，以后遇到危险岂不是也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早些死了，省的以后麻烦别人。”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岳山已经双腿连出，双掌连拍，拍出五六十招，踢出七八十腿，但无论多么艰险的招数，多么迅猛的绝招，都沾不得楚清一点衣角，反倒把自己气力消耗了七七八八。
他深知自己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大高手，两人武功差距极大，不再试探，凌空一个翻身，身子一转，左手持刀，右手拿剑，左劈右砍，一连三招，一心二用。
他显然经受住了小老头的考验，而且还有一门自己的绝技。
刀剑双杀，走廊的雕栏轰然炸裂，化成几十上百碎片，激射开去。
一同激射的，还有那柄厚重的刀。
岳山左手的刀竟然化作暗器，趁着雕栏炸裂，木屑纷飞的时刻，投射出去，自己破了刀剑双杀，这一招着实出人意料。
“别人看到岳山手持刀剑，一定认为他使的是双手兵器，等他投掷出刀，又会以为对手用的是暗器，其实大错特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掩护，真正的要害只有剑。”小老头在一旁笑着介绍道。
哗啦！
岳山手中的剑光芒狂涨，一剑当空，彷佛白虹贯日般朝楚清刺来，剑芒伸缩不定，令人难以防备！
他的刀剑双杀，已堪堪入绝顶，非耗费无数心血达不到，可这剑出来，才端得是妙到巅峰。
“你最好不要在中原走动！”
楚清笑了笑，伸出右手，曲指往剑刃上一弹。
这一指平平淡淡，普通到了极点，恐怕就是练武三年的人，也弹得比更好看。
但就是这么一指，却实实在在破开了剑芒，弹在了剑身之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岳山脸色连变，后退数步。
对方的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一指便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绝招，隐隐令他有种畏惧的感觉。
楚清又伸手一勾，岳山当做暗器用的剑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他手里。
劲风一颤，楚清已点碎了刀身。
长刀层层崩溃。
破碎的刀身朝岳山飞来，宛若万千暗器同时袭来。
这种变化岳山从没想象的到，也从没预料到，危机时刻，他猛地咬牙，人凌空飞起，乘着一股顺风，试图掠上了屋顶。
这应变之快，的确匪夷所思。
但正当他飞到半空时，一柄刀柄直挺挺砸在他胸口。
岳山胸口一闷，只觉内息大乱，一口鲜血喷出，全身失去了力气，‘彭’的一声掉落在花丛中。
小老头摸了摸胡子没有说话。
陆小凤却开口道：“看来你的苗子武功已经被摸透了，说不定您老人家的武功也被摸透了。”
武功被人摸头，当然是大大的不妙。
小老头不在意道：“区区一门不入流的武功罢了，我练着也只是觉得有趣。”
刀剑双杀，以及后面的剑法，想要有所成就非得下苦工不可。
练成后可足以威震一方。
可在小老头嘴中，这门奇功似乎只是个小玩具，不值一提。
“这种好手，你这里还有几个？”
楚清微笑。
“养成这么一棵树并不容易。”
小老头如同一个勤奋的耕农，在感慨自己的辛苦：“本来有一百二十三棵，现在被客人这么一折，只剩下一百二十二了。”
一百二十三个岳山这样的高手？
楚清大约明白最近几十年江湖为什么这么拥挤了。
小老头要是没撒谎，他一个人就培养出了一百多个足以称霸一方的人物。
这还不算半途夭折的，退隐的...
全加起来，岂不要有五六百人？
江湖拢共这么大，有这么个勤勤恳恳的人，还真是一种福气。
怨不得青龙会出海，有这么多人选择跟随。
隐形人和别的杀手不一样，他们不杀人时，都有正经的身份。
楚清想起一点：“他们的武功都是你教导的？”
小老头道：“武功是我教的，本领却是他们自己的。”
不是有武功秘籍就能成为绝世高手，徒弟也不一定打不过师傅。
这句话似乎在自谦，楚清叹息道：“能会一百多种武功，也不得了。”
小老头摇头：“你灌溉树木，难道会用自己的血？”
“岳山这样的人，你也没有教导真功夫？”楚清好奇。
“不是不交，而是学不会。”
小老头叹息：“木材怎么能练成人的武功？”
“岳山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能开宗立派了，你要说他们只是木材，那江湖上那些成名的英雄岂非都是废物？”陆小凤忍不住道。
小老头淡淡道：“他们本来就是废物。”
陆小凤闭上嘴，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