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是三块晶莹圆润,完美无瑕的玉璧。
即使是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这三块玉璧,每一块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陆小凤瞥了一眼,卜巨趁机道:“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这三块玉璧就是你的了。”
“什么事?”陆小凤问道。
“三块玉璧,换你三条带子。”
陆小凤数了数,自己一共有五条,司空摘星偷了一条,剩下的四条有一条要留给他自己,仅有三条可以分配。
三块玉佩就想全换?
陆小凤瞪着卜巨,觉得他喝多了。
“你答应不答应?”
卜巨见陆小凤不说话,已经渐渐沉不住气。
“若不答应,还可以再加上这个!”
卜巨身边较为年轻的武林人士忽然掏出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枚毒蒺藜,见血封喉的毒蒺藜,
这枚毒蒺藜结构极其复杂,七片叶瓣中各藏有七枚极细的钢针,打在人身上,钢针迸出,无论是打入血管还是钉在骨头上,都必死无疑。
这种暗器平常是绝不会正大光明放在桌子上给人看的,但一放出来,的确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陆小凤态度立马肃穆起来。
“我二哥死在叶孤城手里,三哥被他废了双臂”
那个年轻人缓缓道,一双发亮的眼神里,竟布满血丝。
陆小凤很熟悉这种眼神,前天他通宵没有睡就是这样的。
“若是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倒是可以换一条”
陆小凤有些惋惜:“这枚毒蒺藜还差了点”
“已经不差!”
那人沉着脸,手忽然在桌子上一暗,毒蒺藜立刻凭空弹起,只听“嗤”的一响,已飞起了三丈,钉入了屋梁,竟直没入木。
这暗器高妙,青年的手上的功夫也很惊人。
“三块玉璧,再加上两条命,你换不换?”
“两条命?”楚清本来正在喝茶,听到这话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茶碗:“哪两条?”
“你们两的”年轻人冷声。
楚清慢慢站起身,卜巨瞬间连退三步,一双手关节咯咯作响。
楚清却没出手,只是把桌上的三块玉璧拿起来,放进自己口袋里。
“你同意了?”卜巨脸色一变,大喜。
楚清点头:“我还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
陆小凤也慢慢站起来,卜巨急忙看向他,却看到陆小凤并没有掏出绸缎,而是细条慢理的理了理衣裳,似乎打算离开。
卜巨一愣:“陆大侠,绸缎呢?”
“什么绸缎?”陆小凤一脸疑惑。
“侯爷拿走了我的玉璧,答应给我绸缎了”卜巨道。
“他答应关我什么事?”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
卜巨勃然变色,看向楚清:“侯爷,绸缎呢?”
“找陆小凤要啊”
楚清也很疑惑:“绸缎又不在我身上”
“你拿了我的玉璧,就该把绸缎给我!”
卜巨一拍桌子,怒道。
楚清叹息:“玉璧我收下了,你的要求我当然也答应了,你去找陆小凤拿,我绝不拦着”
陆小凤也点头:“你可以找我要。”
卜巨强忍怒火:“那陆大侠,绸缎的事...”
“我不想给”陆小凤摊了摊手。
卜巨大怒,拍掌,桌子上的茶壶已被他拍得粉碎,茶水溅满了他身上的紫缎长袍。
“茶壶是你弄破的,你赔,这桌饭菜你也要记得付钱”
陆小凤微笑道:“我的时间很宝贵,陪你们说了半天的话,就要几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
卜巨已然气急,哪里顾得上银子的事,他猛的出手,翻天手抓向陆小凤的肩,一旁的同伴手也没闲着,握着满把暗器。
扑腾!
一只被咬过的烤鸭塞进卜巨的嘴,他根本没有看清烤鸭是怎么来的,只知道陆小凤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卜巨铁青的脸忽然变得苍白,长长吐了口气,重重倒在椅子上。
“你为何不出手?”
片刻后,他的脸恢复了红润,问道。
没人回答。
卜巨错愕,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同伴满头冷汗滚滚而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竟然被人点了穴道。
...
“这个绸缎就是个麻烦”
走出茶馆,陆小凤倾诉道。
“你可以一把火把他烧了”楚清提出一个建议。
陆小凤有些动心,这似乎的确是个办法。
可还等他下定决心,已有一人道:“莫要如此!”
接着,七八个人就把他们围了起来。
“麻烦又来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看着说话的人,他打扮的像是个花花公子,两鬓却已经斑白,腰上的玉带晶莹圆润,上面镶满了比龙眼还大的珍珠,比拇指还大的翡翠。
只这一条玉带,就比卜巨的三个玉璧还要值钱。
但更值钱的,是挂在玉带上的剑。
那人说了一句‘莫要如此’后就负手立在一边,似乎不愿在说话。
只有他身后一个同样打扮的年轻人朗声道:“阁下...”
这次陆小凤提前开口:“我就是陆小凤”
那人话语一塞,改口道:“在下胡青,来自姑苏虎丘,双鱼塘长乐山庄,这边的是家师,阁下想必知道他的名号”
陆小凤点头:“即使不认识你们,也该认识那把剑的”
那是柄黑鱼皮鞘,白金吞口,形式奇古的长剑,鲜红的剑穗上,雕着颗白玉双鱼。
剑的主人,当然就是‘铁剑先生’唯一传人,长乐山庄之主,‘太平剑客’司马紫衣。
金南宫,银欧阳,玉司马,武林三大世家以玉为贵,长乐山庄毫无疑问就是无论最富贵的人家。
司马紫衣不到二十年就名满天下,现在虽然已经老了,但少年时的狂傲还在。
“明人不说暗话,家师希望借阁下的绸缎一用”胡青指着陆小凤的裤腰带:“当然,阁下想要自己留下一条也是无妨”
他说的轻松极了,似乎绸缎本来就是长乐山庄之物,只是暂时由陆小凤保管,留给他一条,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陆小凤看向楚清:“侯爷,你的意思呢?”
楚清盯着司马紫衣那只铁剑若有所思:“听说司马庄主不仅精通自家武学,还是昔年“铁剑先生“的唯一衣钵弟子?”
司马紫衣负手而立,彷佛没有听到楚清的话。
胡青替师父回答道:“家师的确继承了铁剑先生的衣钵”
楚清皱了皱眉,不太清楚这个铁剑先生是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因为被金九龄刺瞎的倒霉蛋常漫天也有一柄铁剑先生的宝剑,于是道:“铁剑先生至阳至刚之拳力和千柔百折的掌法,你们传承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