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墨闻的话,菲利克斯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直接拒绝,但最终还是长长地嘆了口气,脸上露出了认命般的苦涩笑容。
“唉———奥尔科特,你这傢伙真是会挑时候问啊。”
菲利克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就跟你简单说说吧。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啊,我对那些老掉牙的歷史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当年家族里的那些老古董们逼著我背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差点没把脑袋给撞墙上。
要不是我—咳咳,天生记性还算不错,估计现在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看他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墨闻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一这傢伙果然对家族歷史什么的没兴趣。
想想也是,这货一天到晚捧著不知从哪淘来的小说,会对歷史课感兴趣才有鬼了不过,这反而更好。
越是反感,就越是说明他在这方面没什么防备心,更容易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一前提是对方记下来了。
於是乎,菲利克斯便开始了他那漫长而枯燥的“歷史课”。
从霍亨索伦家族的起源,到某位先祖的光辉事跡,再到某次重大战役的胜利,以及某项划时代魔法技术的突破·
能听得出来,菲利克斯应该確实没怎么认真上歷史课,讲得非常含糊不清,而且非常没意思。
墨闻听得是昏昏欲睡,感觉自己在上用外语讲的高数课。
绝大部分內容,都和他之前在研究院里看到的那些官方记载大同小异,全是些歌功颂德毫无营养的废话。
偶尔有一些菲利克斯自己加上去的个人理解或者“小道消息”,也基本都是些不著边际的猜测,墨闻甚至觉得这是他从那些冒险小说里看来的桥段。
眼看著时间一点点过去,菲利克斯已经讲得是唾沫横飞,而墨闻这边却依旧没有听到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这样下去不行。
墨闻在心里摇了摇头,决定换个切入点。
“咳,”他適时地打断了菲利克斯那滔滔不绝的讲述,“菲利克斯,你说得这些確实是让人印象深刻。
不过,我最近还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不知道是真是假“哦?什么说法?”
菲利克斯立刻来了兴趣一一总算能从那枯燥的歷史中暂时解脱出来了。
若不是墨闻想听,他才不想讲这些废话。光是回忆这些歷史,对他而言就是痛苦。
“是这样的,”墨闻摸著下巴,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听说——很多古老的贵族家族,血脉之中都蕴藏著某种特殊的力量。
在家族子弟成年或者进行魔力天赋测试的时候,往往会举行一些特殊的仪式,来嗯,激活”这种沉睡在血脉深处的力量。
比如说,我听说有些家族会在仪式上使用某种特殊的圣物,有些要念诵古老的咒语,
甚至还有些.需要进行某种形式的献祭?”
墨闻將自己道听途说,以及亲身实践来的各种传闻一股脑地拋了出来,观察著菲利克斯的反应,
“我毕竟出身卑微,不是贵族出身,也不知道这些说法到底是真是假,还是民间那些吟游诗人为了吸引听眾而胡乱编造出来的故事。
所以想向你这真正的贵族问一下,你们霍亨索伦家族有没有类似这样的传统或者仪式?”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相当地刁钻和敏感了。
涉及到血脉传承和家族秘辛,这已经是比单纯的歷史更加核心的机密了。
墨闻原本也没指望菲利克斯能够直接给出什么明確的答案,他只是想通过这个问题,
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看看能不能从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跡。
因为这个仪式,至少墨闻知道的那个家族,就藏著许多猫腻。
指不定霍亨索伦家族也在这方面做手脚了呢?
哈特福德家族作为一个中规中矩的世家,就敢在这方面搞养蛊献祭流,与地狱的恶魔玩合作共贏。
那么更大的霍亨索伦家族,有理由整更狠的活。
然而,出乎墨闻意料的是。
听到他这个问题后,菲利克斯並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或者乾脆直接矢口否认。
而是..—
挠挠头,脸上露出了智力3的表情,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觉醒血脉力量?”
菲利克斯皱著眉头,有些不太確定地摇了摇头:“好像——没印象啊?”
“嗯?”
墨闻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不可能注意不到菲利克斯这明显不对劲的反应。
这傢伙虽然平时傻了吧唧的,但那只是个人爱好导致的。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嫡长子,从小接受著最优等的教育,耳濡目染之下除非是那种真正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否则在头脑方面绝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也就品行方面没法约束罢了。
眼前这疑似突发痴呆症的情况,绝不可能是正常表现。
脑海里思考了一瞬,墨闻决定—
转移话题。
既然这方面的记忆被动了手脚,墨闻有十足的理由认为对方还同时配套了警觉机制,
说不定现在哪个藏在椅角晃里的老东西已经开始把目光投过来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墨闻直接开口道:“是吗?记不起来的话就算了,只靠过去之事学习也不是办法,还是讲讲最近军里的事情吧一一他们几个在干嘛呢,你有消息吗?”
“嗯——哦,你是说那几个傢伙啊。他们好像在开什么会,连我都不让进。切,我好岁也是名义上的指挥官吧?”
挠了挠头,菲利克斯好像直接忘了刚才的事,又开始慢慢抱怨起来。
听著对方的牢骚,墨闻心里却是想著其他事。
如今对方想要梦魔残渣的信息,而墨闻也需要从这里挖出关於那未知神的事都盯著对面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