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停下后,白峰和两个木器厂的工人从驾驶室里跳下来,车上装了一车成品的门窗。
那两个工人每人得到了白峰给的两盒好烟,干活都充满了干劲儿,一下车就打开厢板往下卸门窗。
“姐夫!拖拉机站办公室搬走了?”
“搬走了,总共就两张桌子,一个柜子几把椅子,一个煤炉子和几截炉筒子,正好有拖拉机来送沙子,拖拉机卸了沙子装到拖拉机上就拉走了。”
“那两个油罐呢?”
“那两个油罐有些麻烦,那个空油罐还好说,这两天就拉走,另一个油罐里还有三分之一的柴油,不好拉,就得等把油放净了空罐的时候倒腾了。”
这个倒是无所谓,油罐晚两天搬走也不是不可以。
正说到这里,牛站长从大门进来了,估计是回拖拉机站老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看到白峰和刘志杰,就满面笑容地过来打招呼。
“牛站长!把你挤到别的地方去了,这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那几个人在那个犄角旮旯还不对付下去,小白同志!你这个企业若是开业了,干活的人能挣多少钱?”
“这个现在不太好说,毕竟企业还没干起来,能取得什么效益还是未知,不过保证月工资二百还是能办到的。”
要不说资本家就没一个好鸟。
六仗沟那边,哪怕是大队的编织袋厂和织网厂员工,一个月基本也能保证三百左右的工资,白峰家自己的厂子,一线员工的工资就没有低于四百的,括弧:学徒工除外。
但到了马道口,他竟然敢说出二百多块钱的话,良心不疼吗?
“能挣那么多吗?”
某人这边丧了良心,但对牛站长来说,月工资二百却如雷贯耳。
他一个月才挣四十来块钱,二百等于他四个月的工资。
“二百是保底,还能多的。”某人终于良心发现,做了一个补充。
“小白!我有个要求不知道当不当问?”
“牛站长有什么话只管说。”
“我家呢有个不成器的东西,现在在家坐着,啥也没干,你说这不愁人吗!”
“男的女的?”
“女的我就不问了,早晚都是人家的人,管她干啥?”
重男轻女!不过说得也是大实话。
“你儿子呗?多大了?”
“十九了。”
“就是想到我这企业里干活呗?”
“嘿嘿!”
这意思就是了。
“牛站长!我们开企业是肯定用人的,但不是什么人都用,五马六混的我们肯定不要。”
“我儿子不是五马六混的,不信可以问问你连襟。”
刘志杰点点头:“他家老三还可以,不是操蛋的人,他家老二就不行了。”
“那行!还有一条,来可以,但不能仗着您是站长,就跑我这里当大爷,我们是个人企业,可不需要大爷。”
“这个你放心!”
“那就来吧。”
这样的后门不开也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