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法医被谭柚的话说得心情更好了,当即就开始换衣服:“还是陆队说话敞亮,老杨,现在到哪一步了?煮大骨?”
杨法医:“我做了第一遍尸表检查,目前在煮三号的颅骨以及盆骨。四五六七号,需要做进一步的尸表检查,咱就一个人。”
魏法医吭吭笑了两声:“我听说有一具尸体已经确认了身份,要不着重研究他?”
王法医:“江宁市局肯定在查7号了,咱们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确认死者的身份。小陆那一手画像,真准哪。”
“这次又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谭柚摆手:“说不上奇迹,王法医太抬举我了。”
寒暄也到此结束,法医们各自散开,恰此时新买的大锅也送来了,解剖室里一时全都是热气蒸腾。
颅骨一时半刻煮不出来,谭柚也没闲着,而是回了一趟市局。刚出的两张画像得要让黄队知晓,怎么调查那就是黄队的事了。
市局大会议室,管局坐在最上端,左手边就是政委,右手边是老黄。在两人下手就是各位警员,除了刑警队众人以外,二队三队的警员也都列阵其中。
管局清清嗓子:“案子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大家说说该怎么破案吧。”
谭柚回来的时候,大会议室里抽烟抽得烟气缭绕,仿若人间仙境。谭柚进门就是两个喷嚏,有机灵的警员立刻起身开窗换气。
谭柚没好气:“这么抽烟,肺都不想要了?”
老黄战术性地摸摸后脑勺:“小陆怎么回来了?那边有结果?”
谭柚从包里抽出两张素描像:“早着呢,那两句白骨化的尸体我画出了画像。但是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本省人,我个人觉得他们应该来自西北一带。”
“他们的骨相更加立体,高颅顶深眼窝高鼻梁,是很典型的西疆人的特征。”
老黄一下子头皮发麻:“西北一带?这怎么搞?”
谭柚摊手:“领导们交游广阔,肯定有办法确定身份的。津南的王法医和南江的魏法医都到了,他们现在都在煮大骨。我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处,就回来和大家通个气。”
老黄揉着眉心,西北一带,这他也不熟啊。这不老黄的眼神就落到了管局身上,管局咳咳两声,接过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我找省厅出面帮忙协调一下吧。”
“查最近几年的失踪人口?”
谭柚思忖了下:“我个人觉得死了起码有五年了,保险起见,八年以内,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子。”
“从目前刨出来的骨头看,他们没有特别的医疗记录,身体里也没有钢钉钢筋等能够确认身份的物件,生前应该都很健康。”
二队队长:“杀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子,凶手肯定不是一般人。”
“杀人还要埋尸,尤其是这种青壮年,对方反抗的力道肯定不小。”
三队队长也赞同:“确实,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谋财?如果是谋人的话,显然说不通啊。”
谭柚不参与案件讨论,只是说出她刚刚在解剖室看到的;“目前能够确定的是,七具尸体都是成年男性,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
“除了张大龙以外,其余六位受害人还不能确定身份。”
管局长长地叹了口气:“抓紧时间吧,趁着案子还没散播开来,抓紧时间把案子做下来,这两个人的身份就交给我。”
谭柚起身冲管局敬了个礼,老黄看看四周:“目前我们就先调查死者张大龙的人际关系吧,做得真他娘的干净,连件衣服都不给留。”
“要是有衣服或者别的东西,或许还能有点别的线索,现在是啥都没有,只有尸体。”
谭柚看桌上烟抽得差不多了,顺手从包里掏出两包烟放到桌上。她是不抽烟,可是她会随身带烟,出去交际的时候,带包烟会更容易和对方攀谈。
警员们也不客气,两包烟很快就被瓜分,谭柚后靠在椅子上,就这么听着队长们安排任务。首先自然就是调查走访,调查死者张大龙的人际关系以及他最近的生活轨迹。
将任务拆解以后,警员们各自散开。老黄自然也要带着人一起出去,谭柚也想跟着走访,但是她走不开啊,她还等着法医那边将尸体脱骨呢。
如此在目送黄队等人离开后,谭柚索性带着笔记本电脑去到了殡仪馆。
如今整个刑警队全都空了,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也没啥意思,不如去和法医们作伴,起码他们还能交流第一手信息。
一直到晚饭时分,解剖室才将三四五六号的颅骨以及盆骨脱骨了。至于剩下的,得要法医们加班加点地干了。
谭柚绕着这四具颅骨转了一圈,最后叹气;“真的是全面开花啊,就我看到的,除了张大龙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咱们J省的。”
杨法医手抖了抖:“全面开花不是这么用的,管局得要头疼了,这活儿老黄玩不转。”
谭柚:“那就让管局头疼去吧。”
说着她就开始唰唰地画图,几位等待着大骨出锅的法医闲来无事,都围到了谭柚身边,就看着谭柚看几眼颅骨,然后就在笔记本上描画几笔。
一般来说,不到二十分钟就能画出一张素描像来。
魏法医也是老法医了,“小陆这话也没说错,这些人看着确实不像是是J省人。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他们最起码都是三十岁以上的成年男子,身体健康,不知怎的就死在了这里。”
谭柚看向杨法医:“这些人的死因都能确认吗?”
杨法医摘下眼镜:“都是一刀入胸腔,干脆利落,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伤痕。至于死者张大龙,目前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验,检测看看他身体里有没有药物成分。”
谭柚微微颔首:“成年男子的反抗力度是极大的,他不可能就这么安静地躺在那儿等着被人杀害,除非……”
“除非她们被药倒了。”王法医默契地补上一句:“但是也不能确定,毕竟死的时间太长了。同时我又担心,如果真的有药物成分,它们会不会被代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