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柱子谈及建厂伊始的过往,也勾起他的好奇心。
“你说的那个大壮,现在是不是没在保安队了?要不然我肯定认识。”
“大壮是个孝子,老娘在家没人照顾,这边安稳之后,他就回京城了,我去年回家还专程去找过他,在帮老板看一个馆子,吃的膘肥体壮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不过少了他这个门神,咱们的实力也没打折扣,宿舍活动室看大门那个老邢你有印象不?就是耳朵有些不好使的那个,他可是个狠角色,我算是能打的了,到他手里都过不了三招。”
厂区里工人多,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干仗的情况自然时有发生。
特别是宿舍区那个活动室,游戏机,台球,乒乓球,一应俱全,员工下班抢位置是家常便饭,但却很少有动手的情况,主要就是因为很多人都见识过老邢动手劝架的场景。
他劝架的方式很特别,不是把打架双方拉开,息事宁人,而是直接把两边的人全放倒了。
姚前舒虽然没亲眼见过那种场面,但老邢的事迹他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自然不陌生。
“我偶尔闲着没事也会去活动室放松一下,人自然是见过,只是那帮兔崽子都学乖了,没人敢在那里闹事,所以也没机会见他劝架的经典场面。”
“哈哈,你别看老邢整天绷着脸,看着挺吓人的,其实也是个妙人,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就能让他口若悬河,拦都拦不住。”
“军哥其实是想把他安排去港岛的,那边工资高,待遇好,可他说那里还不是咱们国家的地界,现在不想看外人脸色,非得等回归了,再名正言顺踏足那片土地。”
闲聊一会儿,他们两人就分开行动,可以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从被徐建军否决思路,到接受新方案,从对新模式一无所知,到试图理解,柱子的转变之快,让姚前舒觉得人家被重用是有原因的。
而且这位李总,不管和什么人打交道,都能通过自己的真诚触动对方。
他以前还看不起这样的人,那时候的自己该有多肤浅啊。
在蛇口和世嘉生产基地巡视了一圈,最后一站来到华人置业在啰湖的工地。
徐建军也算是见证了这个时代的建筑行业是怎么干活的。
没有那么多工程机械辅助,工期几乎都是靠人堆出来的。
看着那一个个被晒得黝黑的面孔,徐建军也是感触颇深。
这批最先来到深市的建筑工人,绝对为这座城市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最后能留下来享受自己劳动果实的,却寥寥无几。
作为曾经的深漂一员,徐建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这些都是你们建筑公司的正式工人,还是临时拉过来帮忙的务工者?”
工地这位现场负责人被徐建军这么一问,有点不敢回答,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对方,那可就草鸡了。
那些平时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的港岛工程师,见到这位大气都不敢喘,不用介绍他也知道对方是大领导。
不过这个领导的普通话说得是真地道。
见对方咄咄逼人的架势,负责人最后还是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这里面有我们自己的工人,也有包工头领过来做小工的,不过老板你放心,我们都是严格把控质量的,不敢有一丝懈怠。”
“不信您可以问贵司的工程师,每道工序他们都要验收的。”
一旁华人置业的员工这个时候也开口道。
“董事长,他说的的确是实际情况,您在会上说过,这是华置在深市的第一个项目,必须当做标杆工程去做,我们都是高标准地完成每一项作业的。”
徐建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李经理,你们的工程款华置会分阶段支付,我希望咱们这个项目,不会出现那种欠工人工资的现象。”
“这些工人赚的都是辛苦钱,如果这种钱都有人弄些猫腻,我就要怀疑你们的职业操守了。”
李文博表情有些错愕,你一个资本主义地界的企业,竟然怀疑我们社会主义工人兄弟的感情,这对吗?
虽然有些搞不清状况,但他还是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而徐建军也发现自己刚才有些精神恍惚了,了解一下工程进度,就迅速离开了。
一直等徐建军的汽车不见踪影,李文博才拉着他比较熟悉的一个华置工作人员问道。
“刚才你们叫他董事长?什么意思啊?”
那个华置的员工翻了翻白眼,生硬地回了一句。
“字面意思。”
“啊,真的是大老板啊?年轻的有点过分了。”
徐建军去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华人置业,很多员工到现在依然感觉不可思议。
不过这些华置的员工也见识过徐老板的雷霆手段,处理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管你是老臣还是旧将,只要犯到他手里,就别想落个好下场。
至今还有几个在演监狱风云呢,不法所得要被追缴,下半辈子的路也会越走越窄。
“顾工,你们这个老板是什么来头?”
“大有来头,反正实力强的没边,身家都是按亿计算的,你就别打听了,这辈子可能就今天这一次交集了。”
其实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位顾工也是无从知晓,道听途说的版本太多,他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所以自然不会跟一个乙方人员胡乱八卦这方面的信息。
“跟你手底下的包工头说一下,别动不动就克扣别人工资,万一闹出点什么事儿,我可不帮你们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