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算得上是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明明在外面,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可偏偏是被那些大人们,为了自己的私心,愣把人抓进宫中。
而眼前这位,始终对一切都是忽冷忽热的,便也能笑得出来,这心里不是装着个男人,便是装了个心愿。
“不,”秋华摇了摇头,又扶了扶脑后带着的银钗,这戏子的头饰,总是重得很,“这天底下的男人,哪个能像戏文里写的,一生只爱一个女人,还不是过眼云烟,瞧见更漂亮的,条件更不一样的,便会把自己的心思转走,我不愿把这一生浪费给无情无义之人,倒不如独自生活。”
“还是个不一样的姑娘,可你既然在宫外没有喜欢之人,为何不踏踏实实的留在宫里?”
“我想梨园。”
梨园,对于傅锦玉,心中总会有着些许的向往,不知道那到底是一处怎样的去处,可台子上活灵活现的人,全部都从那一处来的。
“娘娘,你可知梨园,到底是个什么景象?”
傅锦玉摇了摇头,手轻轻的在自己圆咕噜咚的肚子上轻拍着,就好像是在哄儿子睡觉,“这本宫倒是不知,只知道,你们这些唱戏的,自小就要练功夫,也算得上是千锤百炼,才能有机会上台,这台下十年功,台上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要是有人捧场,还能有红的机会。”
“您倒是知道的不少,”秋华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以为没人会了解梨园,尤其是梨园里的人,可这位皇后娘娘,却懂得些,“那你兴许不知道,别人都说我们是下九流,永远是搬不上台面儿,当初班主把我卖给了林家,我心里没恨,因为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把这戏唱到宫里去。”
“既然不恨,那么为什么还……”
秋华不等傅锦玉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的打断,“我是不恨,可我进了宫,也呆了这么久,没人喜欢听戏,只懂争风吃醋,只懂在背地里使绊子,与其这里没有戏台子跟我唱戏,为何还要留下来,如今见到了皇后娘娘,知道娘娘定然是个心善的人,不会让我埋没在这宫里。”
“哎……”
傅锦玉长叹一声,看着姑娘清清冷冷,好像是经过世面,才会把一切看开,任何物件,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但现在的这一番话说完,倒让人略微有一些无奈,果然和自己看起来的一样,这模样和心理,截然是相反的两个人,压根就是个未经世事的丫头。
“秋华啊,本宫不想要为难你,可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边,这进宫容易,出宫可就难了。”
她一听这话,并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而是端起旁边放着花糕的碟子,跪在了傅锦玉面前,双手举在头顶,身子匍匐在地,“娘娘,我盼了这么久,就盼您和圣上回宫,都说您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定当有法子让我离开这乌糟的地方,只要我能出去,我一辈子都会记着您的大恩大德。”
“得,开始还想着,你是太后那边的人,要是让你听话,估计需费一番口舌,但现在看来,你估计比我还讨厌那老太婆。”
太后虽然有精明之处,能够历经两朝,还能稳做自己宫中女主地位,算得上是有些手段之人,可越老越糊涂,偏偏是信错了不该信的人。